金宏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他這個妹妹不比一般人,自小就相當聰明,她不想對你說得,就算用盡心計也套不出一句話,何況把她嫁給敵國本就是他先把骨肉親情拆開了。
“皇兄不怕一下子吃太多會留下隱患嗎?”她這話意有所指,指得當然是他三番五次地佔盡魏國的便宜,“還是……已經有隱患了?”
他就知道她不會什麼都不知道,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個足不出戶小丫頭能知道這麼多,“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關於……你說得這個隱患問題。”
金云溪並沒有及時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頭望向滿天的星子,“哥,天海居封了嗎?”
“哦……”這也許是他最不想面對的事,畢竟是自己親手封了父王和母親的別居,即使他也很無奈。
“封了也好,起碼可以讓人忘得更快些,人們記得他們越久,他們就會被牽制的越久,早該離開那些是是非非了,他們辛苦了一輩子,就讓他們安心的休息吧。”
“你能明白就好。”
“你三番五次把矛頭指向魏國,大金內部已應該是矛盾重重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坐到欄杆上盯著妹妹的臉孔,今天他特別想聽聽他這個妹妹的見解,即使並不認為她能猜透自己!
“耕地分封過於集中雖然有利於苛稅收取,籠絡臣心,然而不免丟失民心,皇兄這幾年想重新設定田畝制度,可惜阻力重重,朝中上下反對者居多,甚至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所以沒辦法只能把他們的視線轉向魏國,如今西南茶商聯合罷市,不得不再逼迫魏國開放茶道,由此解決商會控制商市的問題——”
“不要說了!”打斷她的話,這是他目前最不想提的事。
金云溪閉眼,頭抵在廊柱上,“哥,放慢你的腳步吧,其實你不比父王差,如果你能停下來細細看看自己走過的路,你會發現自己是最好的。”
金宏轉身離去,這輩子最恨人家拿他跟先皇比,像是他生下來就是為了追逐父王一樣,沒錯,父王是金史上的霸王,是無可取代的,是百姓口裡的戰神,而他呢,只是虎父無犬子,只配用承康的封號,承接上代的安康盛世!
“哥,就為了父王的遺命——只取一妻,你就想冷落皇嫂一輩子?她可是你自己親自選得妻子!”金云溪的聲音很纖柔,不過這一句到讓金宏停了腳步,“別忘了,她是這世上唯一最明白你,最關心你的人,她對你並不比孃親對父王的愛少!不要永遠把眼睛放到別人身上,偶爾也看看身邊的人吧!”
金宏猛得轉身來到金云溪跟前,“她……跟你說過什麼?”
金云溪嘴角輕揚,兩條笑紋掛上眼角,這個模樣才像她記憶中的哥哥,永遠只會對自己喜歡的人默不作聲,只敢跟別人打聽,“她只給我捎過一帖補身的藥方,不過——她身體不大好。”
悶悶地出了一口氣,“怎麼了?”
“她是你的昭陽正宮,這種事怎麼還要問我這個千里之外的人?”
“饒不了那群辦事不利的宮人!”攥著拳頭離去,完全忘了要問她這個妹妹是如何得知金國事物的,或者也並沒打算她能告訴他。
金云溪把腿翹到遊廊擋板上,背倚著柱子,整個人舒服的仰天觀星,看來這次是給皇兄找了個好藉口去看那個被他冷落已舊的皇嫂了,皇兄真是笨!皇嫂本身就是位名醫,又是正宮皇后,怎麼可能有病還沒人知道?!看來世人說得不錯,關心則亂啊!
“這麼欺騙自己的哥哥,不怕他事後責怪?”尉遲尊從暗處走出來,似乎已經在那站了很久。
“他該感謝我給了他藉口去見想見的人。”瞥一眼臉被遊廊柱影擋著的男人,“臣妾不知道皇上有這番愛好。”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