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
莊揚哈哈笑道:“這是無限,是世界。”
向羽仰著臉笑。
莊揚將手指尖的餅乾屑用力甩出,笑道:“我這一生,只有不到百年而已,我從一出生就註定漂泊,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順其自然地走向更寬廣的天地?我想不停地走,看遍五湖四海,走遍山川沃野,然後有一天,我會像我剛出生時那樣,死在一個同樣無人知曉的角落,從一個自由的開始,到達一個自由的消亡。”
向羽笑道:“你讓我想到詩人,但是詩人大多不快樂,可你看上去卻是快樂的。”
莊揚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卻癟著嘴嘟噥道:“我不會寫詩,我也看不懂詩。”
向羽用肩膀撞了莊揚一下,拎起自己的汽水瓶,笑道:“雖然我這裡有可能只是你廣袤人生中的某一站,但是這一站,一定不會給你最壞的感覺,吶,以汽水代酒,歡迎你。”
…………
下午四點的時候,向羽在廚房裡炒菜,讓莊揚去井臺邊上打水拖地,莊揚跨出店鋪大門的時候,見到巷子對面的小店終於拉起了捲簾門,那是一家租書店,沒有招牌沒有門面,只有從敞開的大門裡一眼望進去的數排書架。
一個年輕男人正蹲在書店門口抽菸,他穿著件黑色緊身背心,肥大的牛仔褲下是一雙黑色的人字拖,男人j□j的肩膀上有著大片刺青圖案,從墨水的色澤來看,應該是挺久之前的作品。
莊揚瞥了他一眼,轉向井臺,拉了繩子準備提水。
那年輕男人顯然也看見莊揚了,他站起身提了提褲子,抽掉最後一截煙,用腳尖碾碎菸頭,邁著外八的步伐,吊兒郎當地朝莊揚走來。
莊揚背對那年輕男人,對於他滯重的腳步聲充耳不聞。
“喂,打工的。”年輕男人姓段名權,是那家租書店的老闆,也是第一天從三樓窗戶裡往外偷看莊揚的人,莊揚清楚他的底細,在這種自以為充滿了男子氣概的自戀型人格男人面前,適當的俯首稱臣才是相處套話的首選方法。
莊揚故作驚訝地轉過頭,笑道:“你在叫我嗎?”
“廢話,不叫你叫誰?”段權靠近莊揚,瞪圓了不大的眼睛,嚴肅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莊揚後退一步,嘻嘻笑道:“不知道。”
段權往前靠近莊揚,伸手就要去勾莊揚脖子,可惜莊揚個頭比他高,他踮起腳尖用力勒住莊揚脖子,這才勉強將他的腦袋摁低下來,“臭小子,住在這條街上的人,誰不知道我段權段大爺的名字!”
莊揚順從地俯下身讓他壓著,脖子雖然難受,但臉上卻乖順地笑道:“誒,段大哥。”
見莊揚叫了聲哥,段權滿意地收回手,也擺脫了自己墊腳尖的尷尬狀態,他提了提腰帶,傾倒上半身,轉著眼珠子往店鋪裡看,“小向在做飯吶?”
莊揚貼在他身後,學著他的樣子往店裡看,“是啊。”
段權一肘子往後撞,撞得莊揚捂著肚子嗷嗷叫,他無辜地看向段權,可憐兮兮地問道:“你為什麼打我?”
段權作勢要打莊揚腦袋,莊揚偏頭躲過那巴掌,腳下故意一絆,晃得自己差點往後跌。
“空長個頭的笨蛋。”段權收了手,挺直背,指著小炒店的大門,說道:“雖然你現在住在這裡頭,但是你要記住,你不過是個打工的,要是被我發現你對小向有任何一丁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哼哼哼,你段大爺的拳頭可不是繡花枕頭!”
莊揚心裡覺得好笑,面上卻先是恍然大悟,繼而竊笑道:“段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們老闆?”
段權像炸了尾的大貓般撲向莊揚,死死捂住他的嘴,怒道:“這麼神聖的事情,你怎麼能這麼輕易說出口?你太輕浮了!”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