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不錯。」
岑芙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裝裝樣子了, 她匆忙心虛地眨眨眼,躲開他的注視。
又不能真的「愛他」,又不能承認自己的有意利用。
哪樣都行不通, 最終岑芙敗下陣來,老老實實地垂著頭道:「對不起。」
還是道歉吧。
收到道歉的話,許硯談卻沒放鬆眉宇:「對不起對不起……」
從認識到現在,在她這兒聽的對不起一隻手數不過來。
他雙手揣兜直起身, 望向遠方,笑話她一句:「對不起是你的口頭禪麼。」
岑芙一愣, 抬頭,視線從他條暢的下頜線滑到說話時上下滾動的喉結。
他倒是捕捉到了一個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點,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遇事就示弱, 用這個來保護自己。
她想了想, 說:「我是真的想表達歉意啊。」
「換我我現在就不道歉。」許硯談回頭, 抓住她偷溜的眼神,而後露出一抹頑劣的挑眉神色:「我會說,老子就是耍你。」
眼睛, 嘴唇, 眉,每一寸表情都含著濃稠的隱喻。
許硯談的眼神穿過她的眼直接燙到心底, 嗓音下壓:「是你自願上鉤。」
是他自願上鉤。
岑芙最受不了他這般眼神, 渾身都怪麻的。
她「嗯」了一長聲, 然後試探問:「那我能這麼說嗎?」
「不能,」許硯談吊兒郎當抖了下肩膀,雙標的話說得理所應當:「我不愛聽。」
那你說半天在幹嘛!!
岑芙心裡吶喊,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這口氣咽不下去,岑芙只能偏開身慫慫地小聲唸叨一句:「活該…」
活該被她利用,虧她一開始還有些愧疚。
別人稍微虧欠他一點,他就要咄咄逼人成倍嗆回來。
這人根本不值得別人同情嘛。
許硯談聽得一清二楚,瞥了一眼:「我可不活該?」
他抬手,一手提起她後衣領子,捏著人往前走,「餓了,某位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人請吃飯吧。」
他的手和自己的脖子就隔著一層布料,這股溫熱弄得她耳根子不舒服。
力量懸殊,岑芙被他這麼捏著走。
他不是剛和岑頌宜他們吃完飯嗎??
時間晚了,路燈把人行道的石板磚照得發黃,兩人的腳步拖出影子,在路燈的一個個圓形領域留下剪影。
「還是你請吧。」岑芙默默來了句。
許硯談鬆開手,質疑地發出一聲:「嗯?」
「錢都給你還帳了。」岑芙想著他肯定要吃很貴的東西,有些委屈說:「沒錢請你。」
「可以啊。」他答應得痛快。
下一秒。
「你待會兒看著我吃。」
「……」
岑芙跟在他身邊,盯著他寬闊的肩膀,聲音淡淡軟軟的:「許硯談,你還是生氣了對吧。」
「你是不是很不爽呀。」
「許硯談,要不我還是給你道個歉吧。」
「岑芙,該話少的時候別多嘴。」
……
令岑芙意外的是,許硯談帶著她左拐右轉的,最後在商業街的角落裡尋摸到一家湘菜小店。
兩人進了店裡,發現客人還不少,蒸騰的熱氣讓店裡面比外面溫度高上些許。
店裡沒開空調卻也不熱,快十一月的天氣正是涼爽之際。
老闆娘是個年紀間於四十到五十歲的阿姨,她端著兩碗菜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進店。
老闆娘看見許硯談的瞬間就揚起了表情,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