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帝王?什麼叫君心?原寂軒從兩年前,便就不是省事的料兒,兩年之後,他越發地深藏不露。跟這樣一個帝王比起來,南初王……你究竟會如何?想著想著,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原寂軒,你真是好高的心計!
“夏姑娘,”他微轉了轉頭,好似在緩掉脖子痠疼,“跟姑娘談一筆交易如何?”
蔑然一笑,面上和悅色舊:“說來聽聽。”
“在下可以跟朝祈皇上取消聯姻的請求,只要姑娘自願跟在下走一趟。或者……把天琳公主娶出來,然後毫髮未傷悄悄還給姑娘,”他微笑著,志意滿滿地看我,“到那時,宮中,便不會再有姑娘的軟肋了。”
“真是好誘人的條件呢……”冷笑滲入心間,抬頭譏諷看他:“然後,便成為駕在你與南初王之間的橋樑,喪命在你們兄弟的戰火紛飛間?”
“姑娘想象力真是豐富,”他勾起嘴角媚然一笑,“在下可捨不得姑娘死,南初王更捨不得姑娘死。”
哼笑一聲:“我不死,便是南初王死?”
“……這個嘛……”他絞了絞自己的髮絲,“姑娘提的問題太過尖刻,在下……還沒想清楚呢……”
沒想清楚?說得真是自然,只是恐怕,連刀子都已經準備磨好了。
長風瑟瑟,豔花殘雪,入骨寒涼,這便是冬夜了。緩步朝外走,再回眸一笑,燦爛花開:“對不起,本姑娘沒興趣參與您的家事,還請陛下另尋良人。”
“姑娘這就走了?”夜半凝冷霜,縷縷冬風寒,原寂軒的聲音絞著風襲來,如敲在冬雪上的錘,只有簌簌聲響,“沒關係,還有幾日,這每個日夜,在下均會在此靜候姑娘。”
“希望您……”面容燦爛,譏諷出聲,“希望您……不會白等。”
原來,白等的人竟是我。
迷迷糊糊地偏了偏頭,才發覺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真是好累。撐直手腳,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慢慢掀眸,緞面詩集依舊在桌上,紙上墨字如銀鉤臻微入妙,一看便是向惟遠的親筆。視線週轉兩下,再把差點從肩上劃下的絨披拉回去,看向忐忑站在一旁的書童:“尚書大人……還沒回來?”
“沒有……”一臉稚氣的書童臉上怯怯,掀了掀眼皮沒敢再多話。
唉~自動摸了摸臉頰——我知道昨晚風風火火地闖進尚書府是有些嚇人,但是好歹我長得那也不算是潑婦樣兒吧~
無奈嘆了嘆氣,扶了扶額道:“算了,把你們大人這段時間常常看的書拿出來念一唸吧,當催眠也好。”
“……呃?”小書童抓了抓腦袋,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拔著腿跑往後院不出片刻又如一陣風出現在廳裡,“姑……姑娘……”
揉啊揉啊揉,這眼睛怎麼那麼疼,一定是昨夜沒休息好,一定是……明顯的事情,趴在這桌上等他一個向惟遠,能休息得好嗎?
“唸吧——”
“嗯,”小書童清清嗓子,用童稚的聲音大聲吟誦,“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停——”額角青筋跳動,趕緊止了他的話。向惟遠啊向惟遠,你真是……真是……太讓我刮目相看了。若不是在這種時候,本姑娘真的應該為你舉辦一場宴席,慶祝你那書呆腦袋成功開竅!
不過,為什麼是現在呢?
“夏姑娘,夏姑娘——”守門的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腦袋在門欄上砸了個眼冒金星。
騰地一下站起,急急看向門外:“向大人回來了?”
“不是……”守門一個結巴,“宮……宮中有了訊息,說是我們家大人從昨晚一直到現在都跪在太元宮門口啊……”
寒意,寒意襲上身,昨晚?到現在?轉頭看向微暗的天色,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啊,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