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近的訊息,便是他親上南山求醫的事情,一去幾月有餘,錯過年慶也錯過我和祈陽的大婚之期。
“冷暖,在這邊等我。”悠然下了轎去,直往天琳宮走。繞過幾曲廊,便走到天琳宮旁水氣氤氳的湖邊,清晨的景色是淡靜的。腳步不自覺往前,眼前的霧氣淡開了一道口子,面前是平靜無波的湖面。
我看見自己穿著華貴的衣衫站在岸邊,略顯單薄的身體在晨風中有些瑟縮。這份瑟縮,在身上華麗裝扮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諷刺。
我有些怔然地看進湖面裡那個雍榮打扮的女子眼裡,頗不習慣地歪了歪頭,環佩叮噹,是頭上下珠翠搖晃的聲音。
不由暗想,既然已經著了這身衣衫,我是不是還會有脫下的那一天?
眼睛突然有些刺痛,我伸手拔下發沿邊插著的半弧綴掩進寬大的袖擺裡,甩了甩頭拖著衣裙的長長後襬施然往前。幾叢花開過,繞廊幾許,天琳宮近在眼前。只是,隔湖而望處近岸邊,兩個掩在綠叢中的人影卻先勾了我的視線。
綠衣白裙的女子不勝溫婉,官袍著身的男子儒雅斯文,霧靄的薄薄屏障後,兩人垂首而立,從我的角度看去,正正是一對般配玉人。
怔愣出神間,身後突然唰地刮來一道冷風,直往後肩襲來。
我幾乎是反射性地往旁一跳,滾進茵茵草坪裡。確定躲開那襲肩一擊後,才猛地轉了頭去,對著那持棍而立的女子低叫一聲:“玉明!是我。”
“啊!夏姑娘。”玉明手上的棍子應聲而落,下一秒已經伸手過來要扶我,“您怎麼會來?”
“噓——”我以食指抵唇,示意她放低聲音,緩緩抬了眼往另一邊,看到那雙人影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動作,才有些舒心。【﹕。qisuu。】
玉明一臉愧意地扶我起身,拍落沾在身上的雜草:“夏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害怕又有人偷窺公主與向大人——奴婢還以為是什麼意不軌的人……”她眼簾一垂,掃到我身上的衣飾,眼神突然有些僵了,轉而低頭下去,“太子妃——奴婢失禮,奴婢失禮,奴婢口拙……”
我擺了擺手:“沒有人在的時候就不必這樣叫了。”那實實在在是一個雖然已經被叫了十天的時間,但依舊是沒有習慣的稱呼。
玉明有些疑惑,張了張嘴卻也沒有多問。
我拉了她悄悄轉身,離開湖岸十幾米遠才放開緊抓著的手:“玉明……”再偷偷回身看了湖邊的鎖兒與向惟遠一眼,目露迷惘:“剛剛你說……又?”
“啊!”玉明怔著神,反應不過來我話中的意思,“您說什麼?”
心頭莫名有些緊張,再抓了她的手不再放:“你剛剛說又有人偷窺天琳公主與向惟遠?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明抬起頭遲疑看我,愣了半響才定定點頭:“公主那晚的跳樓事情過後,宮中雖有諸多言語,但皇上並沒有限制什麼……向大人依舊偶爾會來天琳宮看公主。”
我輕輕點頭,皇帝的打算我是知道的,算起來,這也是我的主意,那一晚,除了我與祈陽的事情,鎖兒與向惟遠的事情同樣也已經在宮中流傳來開。天琳公主與尚書大人,已經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說它是秘密,不過是因為皇帝並沒有當眾表態,宮人也不敢多加議論而以。
玉明頗為小心地瞄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什麼風吹草動之後才接著道:“幾日前,奴婢無意間發現有人偷偷跟著向大人到了天琳宮,鬼鬼祟祟地。也許是奴婢多疑吧,這些日子我總覺得好像老是有陌生的宮女在天琳宮附近到處轉。”
偷窺?打探?放開已經有些溼潤的手,我猛地回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夏——夏姑娘——”身後玉明急匆匆追了過來,“您不是來找公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