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想到額上都能感覺到疼痛。下意識地伸手輕扶住額,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
“可能是累了。”我甩甩頭,定視下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知什麼時候倚在了身邊那人的臂彎裡。
我有些尷尬,本能地想要跳離遠一些。卻有一雙手先快一步將我拉住。
倏然放大的俊顏之上,漸漸泛起笑意,薄唇微張輕合,淡淡宣佈自己的認定:“你已經開始習慣了。”
習慣?!心絃猛震一下,我下意識抬眸,徑直觸上那道愈移愈近的氣息。
不會……
“太晚了,我想回去休息了,”深深呼吸,努力後縮,能逃則逃,能避則避,“涼蘇她們還在臨沐閣等我。”
“宜家,”深邃的幽瞳中對映著微亮的燭光,波瀾目色飄乎不定,“今晚留下來吧。”
話音既落,我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如遭雷轟的表情。
“祈陽……”怔愣許久,才從驚詫中找到自己的聲音,手指嘗試性地動作,想到逃開一些他身體貼近而帶來的溫度,“我心裡好亂,想要靜一靜。”
祈陽的臉上,突然綻出一抹不合情境的笑。稜角分明的線條再度欺近:“你走不了了。”話音落時,他手已指上頭頂上空,緩聲吐字:“今夜是滿月。”
“滿月?”我愣一愣,突然想起秦自餘曾留下的話——滿月之日,你的身體會極度虛弱,需要用真氣護住心脈。
難怪今日會頭痛,難怪今日會覺得虛軟無力。
不過,祈陽……怎麼會知道?
祈陽低首看來,視線雖淡卻隱著堅定灼閃的光輝:“讓我陪你。”頓一頓,再淡聲補上一句,“從此以後,包括永遠。”
#######
乾微院,月圓不缺,柔光明晰。
進去了……進去了啊!一起!
院中主閣前的石桌之旁,兩隻灼灼老目正定定盯著房裡正暗閃的燭火。
滅啊……滅啊……快滅啊!!!怎麼這麼久還亮著?
唉呀,某人急得一拍大腿——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什麼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
“謝伯,發生什麼事了?”涼蘇一臉狐疑地將視線在院中熱螞蟻般的老頭,與自家主子臥房之間轉來轉去。沉思半刻鐘,驀然瞪眼,與老頭一塊兒盯向那暗閃的燭光。
難不成……難不成……
啊呀,難怪說太子妃這麼久沒有回臨沐閣……原來……原來……
啊呀,好事啊!
涼蘇又驚又喜,頭愈偏愈近,腳步無意識顫顫又小心地往前移。
“讓開!”老頭兒一馬當先,推開小鳥般纖細的涼蘇,大步流星地奔向那依舊閃著燭光的房間。
“謝伯!你要幹嘛?!”眼尖的小姑娘立時發現有人即將作出瘋狂的舉動。
大步走近,迅速揮離障礙物,一副欲赴死成仁的堅決姿態:“做什麼?再等下去別怪那到嘴的鴿子又跑了!”
“謝伯,不要衝動!”
某老頭依舊堅決向前:“真是的,這太子府什麼時候才能離得了老頭兒我?到這事了還要老身我去提醒……”
“謝伯……”
一老一少欲爭欲前,欲走欲近,打到不可開交之時,鼻尖已經撞上了紅木房門。
幾乎是同時,房內的燭火倏滅。
“呃?”一老一少,同時有自知自明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滅了……滅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伯……”涼蘇很嫌棄很猶豫地指了指對面的老臉,“你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死丫頭!”癟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