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有小二恭敬迎了上來:“可是夏宜家姑娘?”
我笑著點了點頭,抬頭看向來君客的二樓,心裡閃過不安。記得當時最後見到辜羽錫便是在這裡,如今這人請我來這裡,必定與辜羽錫脫不了關係。
來君客本來便很寬敞,四扇大門大開,喧鬧聲一片。
我丟下楚桐一個人進去,一陣刺鼻的煙霧嗆了過來,我不禁掩了鼻子,這才想起上次來時,辜羽錫為了清靜說話,是特地包下了整個來君客的。那今天請我來這人,到底是不想太大張旗鼓呢,還是想借這喧鬧掩了耳目?
小二迎我到二樓,標明為竹的雅間外,站著一個丫環打扮的清秀少女,見到我,立即有禮迎了上來,伸手將簾子一掀:“姑娘,我們小姐在裡面等你。”
隨著她話音落下,房間內現出一個精緻的身影。
說她精緻,不過是覺得那人就是那種經過雕琢的人物。
女子穿著最上等的銀衫,上面繡著精緻的梅花,一頭長髮挽成三圓環,細心別在腦後。
我略略沉了眼,細思一下才緩步上去,聲音稍稍壓低了些:“民女見過宣王妃。”
本來我還在疑惑,要見我的人是宣王,還是鍾傾如,或者是唐纖。但朝祈的女子在婚前婚後髮飾有別,未婚女子從不挽發,只這一眼,便能料定她的身份。
錦衣華飾的女子悠悠轉過身來,頭上步搖晃了兩晃,美目凝住,然後雙膝突然向下:“傾如多謝宜家姑娘救他。”
我被這陣勢嚇了一跳,我本還以為她會避著辜羽錫不提,或者是隱諱地提,但我絕對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直接,還行此大禮!
我幾乎是反射性地扶起她:“王妃不必這樣,宜家可承不起。”
鍾傾如雪白玉顏上一片平和:“現在,我不是宣王妃,我只是鍾傾如,只是替他謝姑娘救命之恩的鐘傾如。”
我細細嘆了口氣,視線轉至她的臉上,細細看去,真是一個弱質纖纖惹人憐愛的大家閏秀啊,也就是這樣的氣質,才配得上辜羽錫的優雅脫俗。我不再矜持,拉著她坐上椅子,淡笑看她:“鍾小姐,關於辜公子的事情,現在已經過去了,你現在畢竟是宣王妃,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再提的好。”
鍾傾如微微愣了愣,揪著手的絲帕緊了緊,視線順著我的眼往外一轉:“姑娘放心,宣王不在府中,我這次出來已有安排,不會有人知道。”
我看著她,眼裡有些嚴肅:“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是宣王妃,皇家人多口雜,可不能讓人輕易抓了把柄。”我頓了頓,視線轉到她的小腹上,“何況,你現在有了身孕,更是要小心。”
我知道,宣王府裡,雖然只有她一個正妃,但並不是只有她一個妃子。
她怔了怔,手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眼裡劃過了一抹憂色:“夏姑娘,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他……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大婚過後幾日,他傷好之後便直接去了北境,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過他的訊息。”
“……”她的臉上有些悵惘,“第一次,是他狠心將我推開,沒想到第二次,卻輪到我推開他。”她抬起眼瞼,凝神看我,“他離開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鍾傾如的眼裡,滿滿的期待。我的語氣不自覺放柔下來:“他說……你始終是他最愛的女子。”
鍾傾如的身子一僵,眼中漸漸泛起了霧色,我有些不忍心,想安慰她一下,手卻停在半空中半天沒有下去。
她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我自己。當年安羿離開的時候,我便是這樣的失魂落魄,應該說,比她更甚,畢竟,辜羽錫還在這個世上,而安羿……
我替她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手中,淡淡笑道:“傾如姑娘,辜公子離開時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