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照忙跑過去。
“皇后娘娘還在乾清宮殿上跪著呢,太皇太后不讓她起來。”劉瑾擦擦頭上的汗,“小人們不敢將東西送上去,如今殿下來了,要送上去嗎?”
“你跟著我把炭爐送上去吧。蒲團呢,給我。悄悄地跟著我,千萬不要有其他聲音。”朱厚照細細檢查了炭爐等事物,吩咐道。
劉瑾又將朱厚照的話嚴厲的告誡了小太監們,才指揮小太監們搬著炭爐往乾清宮門口而去。又將兩個舊舊的青色蒲團交給朱厚照。這時候劉偉才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跟著我,別說話,裝的怯懦一點。”朱厚照吩咐好了劉偉才抱著兩個蒲團往跪著的張氏走去。
第五十一章 弘治十四年
五年後
京中雖然還是四月天氣,今天卻是異常炎熱的豔陽天。京郊五軍營校場內,那些將軍都督們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這大太陽下,即使口乾舌燥,大汗淋漓,卻一點大氣都不敢出。
朱厚照樹立馬上眼神冷峻的看著校場內策馬奔跑的諸人。曾經和朱厚照前往神機營的那匹小馬已經長得又高又壯,剛剛進入青春期的朱厚照也迅速抽條長高,劍眉星目,早已經不復曾經的糰子模樣。自小所受的宮廷教育把他打造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如今冷下臉來,這些將軍大臣一個又一個誰都不敢上前來搭話。
馬文升騎著馬跟在朱厚照身後,安國公杜若,英國公張懋各自騎馬侍立。司禮監太監陳寬騎著馬跑來跑去,視察正在考試的諸人,看周圍的候伯都督們出盡洋相。已經接受過考校的人下馬站在一旁,往日威風的將軍們今天一個個像個落水鵪鶉似的,耷拉著腦袋,牽著馬站在那裡。
再看場上還跑著馬的幾人,只有一兩個人能拉弓射箭,即使這樣命中率也堪憂。更多的是連弓也拉不開的人,甚至還有騎著騎著把身上所背箭囊也掉了的。這個樣子實在大大丟了京營的臉面,英國公張懋一張老臉都快掛不住了。
在一個長得甚為肥胖的將軍連馬都爬不上去的時候,朱厚照終於看不下去了。
“英國公”朱厚照黑著一張臉喚道。
張懋是張玉的後代,父親張輔也是一代名將。張懋今天感覺已經將自己幾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看到太子皺著眉頭,只能輕聲答道:“在。”
“這就是拱衛京都的精兵良將?”堂堂京營兵勇居然是這個模樣,朱厚照恨不得剖開這些候伯都督官兵們腦袋,看他們裡面都裝的是什麼。
“殿下不必動怒,這只是騎射之術,待我來考校武經韜略。”宦官們向來與前朝諸臣不對盤,陳寬自然樂的火上澆油。
“去吧,本太子要看看這些都是些什麼貨色。”膿瘡已經病入骨髓,朱厚照索性今天一同把他挑破了。
讓一個太監去考校武經韜略,京營的最後一點臉面還要不要了。張懋當即要出聲阻止,朱厚照卻不想理他。“英國公可有疑議?”
朱厚照還未變聲,聽起來依然稚嫩卻自有一番威嚴,張懋立時不敢再說話。
陳寬得了令,立即打馬往前奔去,有了朱厚照的指令,他也不為諸人留臉面。陳寬兼領東廠,手下的人不在少數,兵書戰略也略懂,問的問題皆是尋常兵法韜略,可眾人竟然是集體一問三不知,俱不能答。
京畿各營負責守衛京城,應該是國家精銳,軍官竟然集體無能至此,一時只餘陳寬問詢聲,隨侍的京營眾人誰都不敢說話。張懋身為總兵官難辭其咎,但他乃三朝老臣,朱厚照也不好當場下他的面子。但是他又實在氣不過,叫上杜若頭也不回的奔回宮中。留下馬文升繼續主持考核事宜。
杜若已經出了孝以後就被詔進宮做了朱厚照的伴讀,兩人一向形影不離。見朱厚照冷著一張臉,氣哄哄的樣子,心下疼惜。當初公司最困難的時候朱厚照也沒受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