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摸索,掏出那個藥盒,掰碎了藥丸就往徐康策嘴裡喂,見徐康策吞嚥下去,心頭才微微舒展。
老人又厲聲吩咐侍從:“將賀林平看管好!不能放過他!”
宏族大王安頓好徐康策,又去那牢獄中看賀林平。
賀林平被四人看押著,手被反扭著鎖在身後,跪押在地,姿勢很是彆扭,見來人衣著華麗,侍從簇擁,料想必是高階之人,便問:“徐康策在哪兒?”
宏族大王聽聞,只冷哼一聲,語氣很是冰涼:“本王的孫子,本王自會好好安排。倒是你!”宏族大王近身,抓住賀林平的頭髮,迫使他仰頭,用毒蛇一般的雙眸盯著賀林平,說,“你給康策下了什麼引藥!賀家果然要撕破臉皮了麼!”
“徐康策怎麼了!”賀林平驚問,也顧不得疑惑孫兒之類,只說,“我會些醫術,讓我去看看他!”
“怕是你又要毒他吧!”宏族大王心中氣憤難忍,一腳踹在賀林平心口,“若不是可用你對付賀家,我現在就把你殺了。”說完,又是幾腳踢了過去。
賀林平只覺胸口疼痛不已,像是肋骨刺入肺腑一般,就像是野獸瀕死的怒吼一般,賀林平高喝:“徐康策到底如何了!”
“你個質子,那有這許多話!”宏族大王發洩完怒氣,輕笑一聲,“我孫兒這輩子都不會想見你!”
賀林平氣勢頓時弱了三分,目光閃爍,似乎帶了一絲怯懦,“他……他都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宏族大王嗤笑一聲,“我孫兒以後是這天下的主宰,而你……不過一介蟲蟻。”
宏族大王揚長而去,留下眼眸黯淡的賀林平,像是螢火蟲一絲一絲淡去它的光芒,垂著頭,萎頓在的模樣像極了涸澤裡的死魚。
此刻的賀林平就像是將熄的燭火,隨著風雨搖曳,若不是雙手被鐵索吊著,怕是此刻已經如一灘泥水跌趴在地了,如此措手不及,前一天還說隨君天涯,此刻就是天涯陌路。
就算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正真到來的時候以前所有的設想都太過輕巧。若這是痛,大概都已痛到麻木,若這是苦,大抵把世間所有的黃連煎熬成一粒藥丸也不過如此。
往事歷歷浮現,卻俱是過往雲煙。
幼時那種漂泊無依的感覺再次襲來,得到過再次失去,竟不如從未得到過。
賀林平像發瘋一般大笑出聲,自嘆道,賀林平啊賀林平,自釀的苦果滋味果然醇厚。
☆、第 35 章
宏族大王派去接寶畫的隊伍還未半日,就帶著寶畫回了宏族大軍,原是嘉王爺在臨出發時,尋到寶畫,已然派了寶畫南下,去照看著徐康策,正巧在路上就碰上了宏族的隊伍。
宏族大王親自出來接了寶畫,寶畫也不與他客套,入帳便替徐康策診治起來,略施幾針後,又喂他服下一劑藥,徐康策火燒般的體溫終是降下去一些。宏族大王一邊關切的照看徐康策,一邊小聲的罵罵咧咧,用上了最狠的詞句去詛咒賀家。
寶畫側耳聽了幾句,診治完了便歇到一旁,對宏族大王說:“聽大王的意思,賀林平怕跟這次毒發脫不了干係,我需問他幾句話,煩請大王帶我去見他片刻。”
“他怕是不會配合,他毒了康策,那又告訴你引藥的可能。”宏族大王很是棘手的嘖嘆一聲,說,“要不我們用刑試試?”
寶畫擺手,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說:“不用,我自有辦法,只是需各位暫避,留些空間我與他獨談。”
宏族大王雖是狐疑,卻也知寶畫素來脾氣古怪,便應了他的請求,只是多派了些人馬把守著。
寶畫一進牢獄見著的就是失了魂魄般的賀林平,低垂的頭像枯萎的水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竟比床上躺著的那個病患還要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