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平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見來人是寶畫,雙眸微微亮了起來:“康策情況如何?他……”賀林平話問了半路,卻是說不下去了,寶畫盯著他看的目光讓他渾身發毛,像是被毒蛇的蛇信舔抵著臉頰。
寶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蹲到他身前,與他平視,說:“你會炎山醫術,你怎的看不出來他到底怎樣了?”說完,寶畫上下打量賀林平的目光越發仔細,他的眼神最後落在賀林平手掌上那條橫貫掌心的傷口。
“什麼炎山醫術……”賀林平的目光隨著寶畫落到自己的手掌上,那條傷口仍在結痂,就是那日歃血結拜時的割傷,賀林平回頭盯著寶畫那興趣盎然的臉,說“我不過略讀幾本醫書罷了,從未學過什麼炎山醫術。”
“炎山毒你可曾聽過?”寶畫的目光回到賀林平那帶著疑惑的臉上,語氣帶著故作的恍然大悟,“哦,不對,你看的書中應叫做生死血咒。”
生死血咒?!賀林平猛得一震,引得手見的鐐銬哐當作響,難怪對徐康策的症狀會有些許印象,原來竟是生死血咒。賀林平回想著生死血咒的解法,越是想著,心就越是一寸寸沉了下去,面色沉黯的如同陰暗角落的苔蘚。
“我知此毒是何人炮製。”寶畫輕悠悠的丟擲這句話,果然看見賀林平臉上僵硬的表情有了些許的鬆動。
“快去求那人幾滴血來救他!”賀林平膝行幾步靠近寶畫,抓住寶畫的衣袖,神情中帶著真切的懇求。
“那人已經死了。”寶畫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眯眼看著賀林平眼眸中的光輝一絲絲消失。
賀林平攥緊寶畫的衣袖,閉眼一瞬,眼光恢復平靜,說:“你既能壓制此毒,十年多的時間,難道你沒有尋到別的方法解毒?”
寶畫輕笑兩聲,道:“以你來看,你覺得有別的法子麼?”
賀林平搖搖頭,聲音帶上一絲絕望的顫抖,咬牙答道:“無法。”
寶畫看著賀林平的神情被自己戲弄在股掌之間,心中想著賀林平與徐康策的關係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他一挑眉,說:“其實還是有的。”
賀林平死盯著寶畫的眼睛,幾乎都能用目光將寶畫撕成碎片,“快去救他!”,這一聲既像命令又像懇求,讓人聽得憤恨也聽得可憐。
“那你得答應我個條件。”寶畫扯了賀林平抓住自己的衣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賀林平。
“我答應你!”賀林平脫口而出,仰視著寶畫卻一絲也不顯得軟弱。
“呵,我還沒說什麼條件呢。”寶畫露出狐狸似的微笑,語氣揶揄,“你就不怕我誆你?”
“不論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救他。”賀林平放慢了語速,語氣就顯得格外鄭重,字字擲地有聲,“我就賭你能治。”
“好膽色!那你便信我罷。”寶畫臉色一變,吊兒郎當的神色變得嚴肅,說,“今夜會有人秘密接你出去,去你爺爺身邊。”
“爺爺?”賀林平腦中飛轉,一絲戾氣也從他的身上散出,“你休想用我威脅爺爺!”
“知你不信,我這有賀老兒的信給你。”寶畫一撇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掏出一封信和一塊銅牌遞給賀林平,說,“若不是為了你,我何用跑這一趟。”
寶畫將信在賀林平眼前展開,由他細讀,信上說瑞王爺命暗羽衛護他上京,讓他務必配合寶畫的行動,字跡與密碼俱是爺爺的親筆,賀林平反覆驗過無誤,又示意寶畫拿那銅牌來看。那銅牌是瑞王爺的隨身之物,因著那物是瑞王爺結拜大哥贈與的,平日裡看管極為緊要,斷不會輕易落入他人之手。
“這是為何?”賀林平甚是不解,問寶畫,寶畫也只說,“等你上京,賀老兒自會與你解釋清楚。”
“我會按你說的做,你務必治好徐康策。”賀林平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