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人是針對朱氏,於是輕輕擋開老闆的手,道:“我這裡有二十兩銀子,能讓她住在這裡麼?”
一邊的李鳳聽了此話,忙道:“哥哥,這可是你拼了法力得到的錢,怎地能隨意花在別人身上啊!”
朱氏看著老闆,笑道:“你是不是嫌我太醜?”
那老闆不回答朱氏,只是說道:“我們酒樓的確賓客已滿,再不招待任何人!”
朱氏的話語卻在這一刻變得十分的懊喪,道:“真是如此啊!”此話說完之後她的整個人不覺走向了一邊,對著那個正在打著算盤算計的夥計道:“你們老闆說你們酒樓人住滿了,這是真的麼?”
那夥計一邊撥著算盤珠子,一邊厭惡地對著朱氏說道:“是的,是的,你就別賴在我們店子裡了,我們店子裡並不缺你這二三十兩銀子!”
那夥計此話一出口,頓時聞得青衣子一聲怒吼,喝道:“你這個小兔崽子不過就是一個夥計,怎地口氣如此之大,二三十兩銀子你可知道是什麼概念麼,在一戶貧苦的人家,有了這二三十兩銀子可是要有好些日子能夠溫飽了,要是有著二三十兩銀子,又有多少流落街頭的人從此救回衣食無憂了!你不過就是個夥計,憑什麼說這樣的話!”
一邊的李鳳一看青衣子頗有些激動,忙是緊緊一抓青衣子的衣服,道:“哥哥冷靜!”青衣子喘了幾口怒氣,眼神頗為生氣的道:“等到有一日,你流落街頭,舉目四壁的時候,等有一天數九寒天你卻要臥著乾草而眠的時候,等到有一天你睡在樹上滾落樹下的時候,你再在我面前跟我講銀子不管用吧!你這蠢貨!”
青衣子雖然是在,罵著那夥計,但他身邊的矮胖矮胖的趙光的一雙眼睛裡,卻不覺閃爍了,他當年遇到青衣子的時候,正是因為兩人的手一起碰在了被人扔在地上的半個饅頭之上。
青衣子此刻雖然罵的是那個夥計,但其心中的酸楚,又有多少人知道?
就連此時的朱氏也在一邊不覺愣住了。
那夥計倒也不是好菜,即刻丟下了手中的算盤,迎面走到了青衣子的面前,調笑著道:“你這傢伙既然沒錢,為何來我們酒樓之中?就這二十幾兩銀子,怕是你身上所有的盤纏吧!”
青衣子怒了,他的牙齒咯咯作響。
往昔流落街頭舉目無親的悲哀和現在那夥計的囂張表情已經讓他整個人的肺都要氣炸了!
青衣子正欲發作的時候,卻忽而眼前一花。
轟然之間,算盤珠子飛得到處都是。那整把算盤全部摔在了夥計的頭上,這夥計頓時如同一個紙人一般癱軟了下去。
夥計倒在了青衣子面前,而青衣子的眼中只有此刻面前那張醜陋的臉,她是朱氏。朱氏那張裹滿死肉的臉,已經完全遮蓋了她的表情。
青衣子怔怔地望著朱氏,卻是忽而慘然一笑,道:“你殺人了!”
轟然之間,整座酒樓不覺轟動起來,內中不少人高喊著:“殺人啦,殺人啦!”奪門而出。青衣子對著兩個兄弟說道:“兄弟們我們走吧,不需要再在這裡等那些賞金了,本已經是天涯漂泊的生活,何須為了幾千兩而困住腳步,從今日起,我們就是‘四邪’。我青衣子今日就認了這個師妹朱氏!”
李鳳和趙光一聽這話,也是赫然道:“好,我們也認了她!”
酒樓裡一片喧囂,而自這喧囂之中,青衣子等人趁亂跑了出去。
青山悠悠,一方矮矮的土堆。
已經更名為彩練子的朱氏跪在這土堆的面前,而她剛剛結義的三個師兄則站在其身後。
彩練子看著那塊用木頭草草做成的墓碑,輕輕道:“相公,今日一去,我便是到了天涯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幾個哥哥們能回到這裡來看你!但若我們能回來,我必然會再到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