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好像總是隻能跟這個心願擦身而過。因為馬迪斯教授將她介紹給杜潘教授,他是一個生態保育學家。杜潘教授向巴黎大學請了一年假,打算來南非做野生動物疾病研究,他需要一位懂生物學的助理隨行,覺得她條件完全符合,便請她一同來了。
計畫於是又產生變化。她沒想過會來南非,但是既然有這個機會,那計畫改一下又何妨,所以就改了。
開始幻想在南非大草原賓士的情景、在野生動物保護區裡克難的研究生活,偶爾有機會的話,也許可以在休假時去看看供應世界四成黃金需求量的礦坑長成什麼樣子,然後愈想愈開心,就歡歡喜喜的上路了。
她一直以很稀奇的眼光看待自己所經歷的種種。來到南非之後,自然而然的與保育人上有所往來,平常他們有活動的話,如果她手邊沒事,就一定會參與其中。但像這次幫忙到這種程度還是第一次,因為她已經累到腰都直不起來,只想回宿舍一睡了事;但不行,因為晚上她也是拿著募款箱遊走在賓客問請人捐錢的義工之一,今天八成得在這裡耗到半夜。
她發現自己已經漸漸的不嬌生慣養了,多麼的吃苦當吃補,她的家人一定不會相信她的轉變,莫也一定不相信……唉,怎麼又不小心想起他了。笨腦袋,警告過要少想的,一點都不聽,老是要偷渡。
“Violet,要不要喝可樂休息一下?”一名金髮藍眼的美國大男孩拿著可樂向她走來。
“太感謝了,山德勒。這正是我此刻所需要的。”接過冰涼的可樂,她道謝。
“你為什麼還在工作呢?其他女孩子都跑去準備晚禮服了,你的準備呢?”
“我的行李裡沒有那樣的東西。”
“怎麼可以沒有!每個女孩都該有一件美麗的禮服,這樣王子才會出現邀舞!”山德勒瞪大眼。
“我今晚不打算跳舞,我要募款的,你知道。”
“你不跳舞?!那我怎麼辦?”他一開始就跟所有人說Violet是他要追的人,誰也不能跟他搶。而且今晚他們會跳舞,並一起度過美麗的夜晚。
羅藍不是不知道山德勒對其他人宣告了什麼,不過那是他的事,她又沒有義務奉陪。
“什麼怎麼辦?我以為你也是那個抱著募款箱的人。”
“當然不是!我得跟著我爸媽一道在門口等待市長到來,我今晚很忙。”山德勒無法想象自己捧著捐款箱要人塞錢的蠢樣。他是要為生態保育做更多更偉大貢獻的人,不能耗在那種小事上瞎忙。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羅藍聳肩。
“打擾我?”大男孩不解。
“快五點了哦?你不是該去打理一下門面了?”
他跳起來,“對喔,我得走了,造型師還在樓上等我,我媽訂了一間房,給大家換衣服用。”跑了兩步,才想到他今晚對Violet是有浪漫計畫的,很快回身道:“Violet,不管怎樣,今晚讓我送你回去好嗎?當然,如果時間太晚,我們就在飯店住一晚,你認為如何?”
“不如何。因為我今晚的計畫不包括你。”她向他揮揮手,不在意的打發掉這個粗率的美國男孩。
時間很快走到夜晚。她累得氣息奄奄,卻還是得強裝振作,在心裡祈禱今晚趕快過完。
“你沒穿禮服?”一個女孩換好禮服下來後,對羅藍身上的工作服不以為然。因為她居然只穿鳥盟發的印有搶救企鵝圖案的運動服,真是太不起眼了,飯店服務生的制服都比她體面。
“我沒準備。”她笑,拿起勸募箱往會場走。
女孩也抓了一個箱子跟她一起走。“為什麼?這麼盛大的宴會,我們就算再忙,至少也可以下去跳一支舞吧。”對羅藍眨眨眼,“也許可以遇見白馬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