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自殺了!”
我嚇了一大跳。“你為什麼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呢?”
“不能說是‘結論’,只是‘猜想’。”陳思達更正道。
“為什麼你會認為這三個女人是‘一起’自殺的?”
陳思達看著我。“千秋,從目前的所有情況來看,難道你會認為這三個上吊自殺的女人是毫無關係的嗎?”
我緘口不語了。過了一會兒,我問道:“那麼,假如你的猜想是真的,又說明了什麼呢?”
陳思達將床頭櫃上的一支筆抓過來,將便箋紙翻開一頁,一邊寫一邊說道:“千秋,心理學當中,有這樣一種解決難題的方法——當我們覺得一件事情毫無頭緒的時候,就將它化繁為簡,只關注其中最關鍵的部分。就拿我們現在遇到的這件事來說吧——整個過程非常複雜。那麼,現在我們將這件事中的幾個關鍵詞提煉出來,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說這番話的同時,他已經在紙上寫了好幾行字。他將便箋紙遞給我,問道:“這幾個關鍵詞令你想到了什麼?”
我接過便箋紙,看到上面這樣寫著:
年齡不同=出生日期不同;
一起上吊自殺=同一天死亡;
原因疑為:約定自殺。
我將紙上寫的內容反覆讀了幾遍,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一下就冒了出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沒錯……”陳思達剛要說什麼,突然從窗外刮進來一陣冷風。隨即,屋內的頂燈和床頭燈都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我的背脊骨立刻泛起一股涼意,全身的寒毛都直立了起來。
我們是關了窗子的。
是我親手關的,我記得很清楚。但現在,我們瞪著一雙驚懼的眼睛,看到陽臺上的窗戶已經向內推開了。
我趕緊抱住陳思達,但深深的恐懼卻同時攫住了我們倆。燈泡還在閃爍著,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緊張得呼吸急促、動彈不得。
大概半分鐘後,異樣狀況消失了,一切又歸於平靜。我們等待了一陣,陳思達站起來,迅速地走到陽臺上去將窗子關攏。他走回來,驚駭地對我說道:“千秋,我想我們大概猜對……”
“別說了!”我按住他的嘴。他感覺到我在瑟瑟發抖,將我拖過去緊緊抱住。
陳思達用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我的背,安慰著我:“好的,我們不說了……”
我們抱在一起,許久才捱過這恐懼的時刻。
本來,我以為剛才那一刻就足夠恐怖了。但實際上,這天夜裡發生的事,才讓我感受到什麼叫做心膽俱裂。
(20)
小山坡的一棵大棗樹下,三個女孩用細竹竿打著樹上的棗子,有說有笑。幾個人看起來都是十三四歲模樣,看那還沒發育的身子就能明白。成熟的紅棗掉落一地,三個女孩用手撿起來,也不擦一下,就直接送到嘴裡去吃。打累了,地上的落棗也夠多了,三個女孩就坐在樹下,隨手撿著地上的棗子吃。一邊吃,一邊望著對方傻傻地笑,然後聊一些女兒家的事,看上去好不愜意。
但過了一會兒,一個扎著麻花兒辮子的女孩便顯出憂愁來,說道:“唉,我們三個這樣玩耍的日子,以後怕是不多了。”
接話的女孩兒生的濃眉大眼,看上去像個小子。她納悶地問道:“巧妮兒,幹嗎這麼說呢?”
那個被喚作巧妮兒的女孩垂著頭,訥訥道:“我娘叫我嫁人了……”
“這是好事呀!”另外一個穿著件花棉襖的女孩兒拍起手來,“這可好了,巧妮兒也要當媳婦了,跟我一樣嘍!”
巧妮兒瞪了她一眼:“別樂了雙鳳,你知道我要嫁的是誰?”
雙鳳問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