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的,她也見鯤鵬用過。流蘇殿裡沒有錢,但好東西太多了。香蘇對著夜明珠,玉鼎琢磨了半天,估計太過貴重又難拿,用它們換吃的,就算東天雲不會掐死她,鯤鵬也會啄得她滿頭包。她的床帳很精美,用非常細小的寶石鑲出百花盛開的圖案,香蘇雖然很不忍心,想想好吃的——她拆了一片不起眼的葉子,全是綠油油的小寶石,換頓飯總不成問題。
收妥寶石,香蘇使勁深呼吸了幾口,最可怕的一關要來了。
她偷偷摸摸地走到影壁後面,其實也沒必要,整個勝寰府,不用挪移術的就她一個,基本誰也碰不見。影壁前就是巍峨的府門,兩尊幾乎和府門飛簷一樣高的神將木雕泥塑般站在兩邊。香蘇使勁拍了拍胸口,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反覆對自己說:是君上派我出門的,我是奉命外出的!
她昂首挺胸地轉出影壁,裙子下的腿一個勁兒抖,所以她走得很慢。為了表現自己理直氣壯,她目不旁視,其實也是不敢看守門神將。
一直走過他們腿邊,都相安無事,香蘇面露喜色,加快了腳步。高高的門檻就在腳前,香蘇激動地抬腿想跨——
“站住!”巨人神將一喝,聲如洪鐘,來得又突然,香蘇覺得昨天喝的稀粥都變成水,導致尿急。“令牌!”
“是君上派我出門的,我是奉命外出的!”這句話香蘇說得非常順溜,在心裡已經反覆了無數次了。
神將完全不理會她的解釋,又說了遍:“令牌!”
香蘇無奈,怯怯地轉回身,“是君上讓我出門的……”為了讓口氣更加真誠,她還強調說,“真的!”
神將的動作像是練過千萬遍,配合得相當默契,手裡那柄大得像半扇朱門的利斧“刷”地落下來,在香蘇鼻尖前一寸交疊。兩個人也異口同聲:“無令牌者不得外出。”
香蘇瞪著自己在冷颼颼斧子上映出來的影子,嚇得都傻了。斧子鋒利無比的薄刃兇悍可怖,這要是砍在她身上,頓時就兩半了。至於嗎?!越想越委屈,也生氣了,她就是想吃頓飽飯,難道是死罪嗎?!哇的一聲她嚎啕大哭,聲音也不比神將吆喝她的差。
守門的神將懵了,來勝寰府各式各樣的人多了,沒一個這麼孬,被嚇得哭成這樣。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繼續保持這著雙斧交叉,硬闖者死的姿勢。
“這是在鬧什麼?”
香蘇聽出來是東天雲的聲音,回頭一看,東天雲和文昇站在影壁前的空地上。君上的臉色和剛才說話腔調一樣冷漠且微微不悅,文昇是萬年微笑臉。香蘇看見文昇的微笑,就想起吃了那麼多天稀粥鹹菜,原本剛才被東天雲一嚇哭聲已經低下去,頓時又掀起新的一波。
東天雲和文昇的身子都微微一僵,很多年了……勝寰府沒人這麼哭鬧過,或者說,從來沒人這麼哭鬧過。
香蘇直撲東天雲,青歲府的令牌她見金盞和百知草帶過,全掛在腰裡。
文昇看著她抽抽泣泣地向君上跑過來,原本想擋她一擋,想起君上讓她同席用餐,他覺得不該冒失出手。而且君上有心格開她的話,以香蘇那點兒本事,根本到不了臨近君上三步的地方。
香蘇簡直撲進君上的懷裡,文昇暗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沒出手是對的。不過……他發現香蘇沒有撒嬌,反而對君上上下其手。文昇疑惑了,這是新的親暱方式麼?
“找什麼?”東天雲太陽穴的青筋又開始跳了,低眉瞪視著矮了他很多,站在他面前尤其小小一個的花樹精。他還以為她會向他訴苦告狀……
平時香蘇是不敢的,但她現在太悲憤了!摸了東天雲的腰一圈,她開始往他衣襟裡伸手了,不管,她就要出門,她就要吃好吃的!
君上的衣襟裡顯然藏了好東西,她的手剛一碰到,已經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