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到低,最後變成慘兮兮地嘶吼。
東邊透出微弱的光芒,天就要亮了,香蘇瞧著天邊的朝霞,心裡也充滿希望。距劍鑄成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君上一定已經恢復了很多,再有絕世神兵在手,早就是手下敗將的比煉根本不足為懼!
香蘇乾脆不再示警,默默坐在岸邊,只要天亮,一切苦難擔憂都會過去,她也不用再等待了。
太陽昇起的時候,濃重的霧氣緩緩散開,香蘇看清了“幽河”的樣貌。除了古怪的氣息,和其他河流毫無二致,只不過兩岸寸草不生,河水滾滾而來茫茫而去,看不見源頭也瞧不見去處,像是一座巨大無比的湖泊,偏偏水流又很湍急,的確是個詭異的地方。
晨光中,幾道身影御劍而來,香蘇驚喜地細看,隨著他們靠近,慢慢辨認出是青歲姐姐、元厚、鬱沐,離他們有一段距離,赤琳也跟著來了,奇怪的是她沒有騎鳳凰,也只是御了把不起眼的劍。
“在這兒,在這兒!”香蘇一下子來了勁,跳起身手舞足蹈地招呼,都是幫手,君上更安全了。
眾人落在她身邊,赤琳照例是冷著臉,不過沒再喊打喊殺,四處看像是在尋找東天雲的下落。
“青歲姐姐,你們怎麼找來的?”香蘇欣喜若狂地扯著青歲的袖子就差蹦起來。
青歲仍舊笑嘻嘻的一派輕鬆:“你們君上的‘孤問’萬劍臣服,出了世,只要御劍尋蹤,有什麼難?”
“你們來的太好了。”香蘇唏噓,“比煉要找我們君上報仇,把我抓來這裡,人就不見了,君上鑄成了劍,也不出來!”她有點兒埋怨,這一夜她擔驚受怕,心都要跳出來了。
眾人聽了她的話,神色都凝重起來,連青歲都皺眉沉思,沉默望著河面。
香蘇看了大家的反應,心又吊到嗓子眼,不過……好歹是來了這麼多幫手,總比剛才只有她一個人好多了。
毫無預兆地“嘭”的一聲,地動山搖,東天雲、比煉、鯤鵬在河對岸破土而出,直衝雲霄。
“君……”看到君上安好,香蘇的眼眶一下子溼了,想喊他,又怕讓他分神,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鯤鵬上行了一會兒,像被什麼拖住了一樣飛不動了,東天雲和比煉仍舊向天上衝。香蘇覺得自己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君上和比煉手中的劍就互相刺入彼此的胸膛,她完全呆住了,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比煉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飛快地跌落河裡,香蘇覺得君上在看她,離得這麼遠,河面還有稀薄未散的霧氣,可她好像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君上的眼神。就如那夜她爬在流蘇殿的樹上,君上來看她,清澈的月光下,那個讓她差點跌下樹來的眼神,如勝雲殿互許終生時,他看她的眼神……
她就那麼望著望著,那日夜想念的英挺身影在雲端微微停了那麼一會兒……墜落了,快的她都來不及喊他。
“東天雲!”
赤琳和鬱沐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河面翻湧的靈氣顯然阻擋了他們,都無法飛高。鬱沐貼著河水去抓東天雲手中的孤問劍,還沒碰到劍刃,已經被割傷了手指,這是一把他、他的氏族都無法擁有的劍,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與東天雲一起沉入幽河。
赤琳只抓到了他的一幅袍角。
香蘇愣愣地看著,赤琳和鬱沐無法長久抵禦幽河的氣息,沮喪地飛了回來。同樣愣在雲際的鯤鵬突然現了原形,長嘯一聲,如一道華麗的流光追隨主人直墮河底。
當鯤鵬激起的水花又落回奔湧的河水……什麼都沒有了。
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不曾出現、發生過。
香蘇握緊手中已經鏽蝕的匕首,她不難過,她也要追隨君上而去!
雖然他是騙她的,說舉行過那個儀式就要一生在一起,可她仍舊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