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天雲嘴角微微一挑,金盞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通常他這麼笑的時候,都沒什麼好話。“放心,怎麼把他領走的,怎麼把他給你領回來。”
金盞和炎及都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元厚帝君都沒他可恨。
晚上就寢時,香蘇留了心眼,除了洗澡拉便不得不讓花根保姆照顧,她恨不能就粘在東天雲身上。東天雲以為她睡著了,想把她放到寬敞的地方,愣是沒讓她鬆開摟著他胳膊的肥手。第二天東天雲找來冥魚,準備和大家商量取珠計劃,剛把她放下,她就開始尖嚎,金盞出馬都不頂用,東天雲只好一直抱著香蘇。冥魚自從見了抱著孩子的東天雲後就一副魂不附體的神情,怎麼都覺得當年扒了他三片龍鱗的霸道帝君完全墮落了。
香蘇看了他一整天,真有點兒累了,身為嬰兒,她特別貪眠。即便明天就要去西海,她也覺得不能掉以輕心,君上太陰險了,前幾天早上醒的時候,他還一副無辜的坦然神情躺在她身邊,讓她完全沒想到他半夜溜走過。
因為抓著他腰帶太緊,東天雲一動,香蘇立刻驚醒,心裡也警惕著呢。
東天雲已經坐起身,無奈地看著已經醒得雙目炯炯的香蘇,“你這是幹什麼?”
香蘇瞪著他,在心裡答:抓姦。
“睡吧,我去去就回。”東天雲來掰她的手,香蘇抓得更緊,還想甩開她呢?沒門!東天雲嘆了一口氣,“也想去?”
香蘇趕緊點頭,東天雲一直以為她對大人的話能做出正確反應是因為他的靈血神奇,造就的孩子格外聰明。他還真炫耀地說出口過,香蘇看見金盞聽了明顯就做出“呸”的口型,最後終於變成了“哼”。
“也好。”東天雲淡淡一笑,口氣有些悲涼,“一個人待著的滋味……是不好受。”東天雲抱她入懷,香蘇一陣難過,君上一個人在幽河水底待了五十年。
“我都帶上你了,還哭什麼。”東天雲捏了捏她的臉蛋,幫她擦乾眼淚。
路上香蘇睡了一小覺,如果一會兒君上私會赤琳,她就要徹夜嚎得他們精神錯亂。
香蘇被山風吹醒,天色正黑,精緻殿宇間的燈火顯得十分輝煌,香蘇仔細看了會兒,不認得這是哪。宮殿和山巒間的廊橋點了排排燈籠,煞是好看,一對兒年輕男女衣袂飄飄,在華美的橋上,在閃爍飄搖的燈光間,不負神仙眷侶之名。男的時不時抬手指天上的星斗,像是在為女的講解,女的一直微笑。僅靠燈籠的光,又隔了這麼遠,其實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可香蘇就覺得女的在笑。東天雲默默地看著他們,怕她冷,用外袍把她裹得緊些,低頭整理衣服時,香蘇看清了他的神情,她從沒想過君上會有這麼悲傷落寞的神情。
年輕男女看了會兒星星,準備離去了,男的挑下一盞燈籠照路,燈光映亮的女子容貌,好一副天香國色。
香蘇覺得很眼熟,這不是她的容貌嗎?!她早該想到這是哪兒!
假香蘇嫁了燕族太子,這裡……就是他們的居所。
那盞照亮一雙玉人的燈籠慢慢隱滅在殿宇之中,香蘇聽見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若非你過的這麼幸福,我……就搶你回來。”
心一下子就疼痛到了極點,思緒卻徹底混亂了,她不知道該悲該喜。君上隔三差五夜探的人不是赤琳,她該高興,君上如此思念的人是她,她該高興,可她卻如此傷感。她想不顧一切向君上說出真相,只求他不再這麼傷心,可當嗓子發出稚嫩的低泣,她便醒了。什麼時候知道真相,決定君上是解脫還是陷入更深的痛苦,她已經讓他這麼難受過一次,決不能因為她的任性,再害了他。
回來只睡了一會兒,天便亮了,東天雲看她瞪得圓溜溜的黑瞳,就知道她一定會鬧著跟去。
孤獨的確是個奇怪的東西,讓他不再討厭赤琳,也讓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