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個月被姨娘變賣了。我也是這幾天才從元堇哥那兒知道的,姨娘做主,把家裡的值錢東西和外頭的鋪子、田莊,全都賣了,錢都給了皇后娘娘。”
嚴清歌聽的背後發涼。綠童不愛讀書,到現在認識的字兒就那麼幾個,還不會算賬,綵鳳姨娘揹著他變賣家產,再有嚴淑玉從裡頭搭把手,不驚動綠童很正常。
綠童淚光閃閃,繼續說道:“很早的時候堇哥就要我出去住,但我看著姨娘和五姐在家,沒有男子漢頂門立戶,她們肯定會受欺負。但是後來姨娘做的越來越過分,特別是五姐得病以後,她乾脆把所有伺候的人都賣了。五姐身子弱,沒有人伺候怎麼行,我看不過去,還和姨娘吵了一架。姨娘那時候身體就不太好,叫我滾蛋。上回她又來寧王府鬧事兒,我想著五姐去了宮裡,多少有個依靠,姨娘又不喜歡我,才搬走的。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兒!嗚嗚!”
雖然說綵鳳姨娘對綠童著實不怎麼樣,可是綠童是個有良心的,想起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就悲傷的不能自抑。
另一邊重被她派去嚴家打探情況的家丁們已經回來了。
這些人仔細的搜查了桃香院和嚴家的其餘地方,還驗了綵鳳姨娘的身子,證明嚴家根本沒有進過賊人,連綵鳳姨娘放在屋裡箱籠裡的三百多兩銀子都沒人動過。
到這時候,嚴清歌基本可以確認,綵鳳姨娘就是被她自己作死的。
她可能是當時受了女兒被宮裡接走的打擊,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發了急病,偏生那麼大個嚴家,沒有一個下人在,沒人救她,人就過去了。
嚴清歌眉頭微凝,聽著綠童在地上哀哀哭泣,對他道:“別哭了!綠童,嚴涵秋給接到宮中,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麼?她有沒有說讓你五姐進宮做什麼?”
嚴清歌平時總是會以最大的善意揣測人的想法,可是輪到嚴淑玉的時候,總是不乏以最惡的想法來揣測她的念頭,就這樣,有時候還會猜錯,將嚴淑玉想的太好一點了呢。
嚴淑玉絕不是那種平白無故忽然想起來家裡還有個小小的庶妹,就要將她接到身邊照料的人,她必然還有著其他的打算。
綠童當時就在現場,想了想,搖頭道:“娘娘身邊的人說,五姐得的病要好好調養,在家裡是治不好的,她剛好在宮裡頭也寂寞的很,就把庶妹接到身邊兒,兩個人也好照應一下。”
嚴清歌可不覺得這是嚴淑玉真正的想法,但是綠童這邊兒卻是再也問不出來什麼了。
她心中總覺得 不踏實,索性叫來連翹,讓她去找自己在宮裡面的線人,打聽打聽到底嚴淑玉叫嚴涵秋進宮做什麼。
此時的鳳藻宮中,嚴涵秋穿著一身簇新的淡藍色宮裝,滿臉稚氣,跟在嚴淑玉身後,舉止拘謹的厲害,看起來竟然還沒有伺候嚴淑玉的宮女放得開。
嚴淑玉走了一截兒,忽然微微一笑,回頭對小兔子一樣的嚴涵秋招手道:“來,跟我並肩走著!你是我庶妹,沒外人的時候,只管叫我姐姐。”
嚴涵秋長大了,今年十歲的她容貌清秀,儘管不是那種國色天香的女孩兒,可是也能看出以後是個小佳人。
被嚴淑玉如此溫柔的對待,嚴涵秋瞪大了秋水一樣的眼睛,弱弱問道:“真的可以麼?”
“當然可以了!傻孩子,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小的時候,她照顧過我呢,在我心裡,你娘就和我親孃一樣,你也是我的親妹妹,我自然會照顧你了。”
嚴淑玉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超外冒,迷得嚴涵秋暈頭轉向,一會兒時間就將拘謹去了不少,覺得皇后娘娘真的是太可親了,話也多起來,在嚴淑玉隨口的套問中,就把家裡的事情講個底調。
這裡面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嚴淑玉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嚴淑玉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