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忽閃著大眼睛,笑嘻嘻道。綠童惦記著來看她,她心中是很高興的。雖然說嚴淑玉對她很好,但是嚴淑玉的身份擺在那裡,不可能一直陪著她,平日裡她身邊的姑姑管得嚴,她一個人也是有些寂寞的。
綠童的話在舌頭上打轉,可是吭吭哧哧的,就是說不出來。嚴涵秋嘻嘻一笑:“我娘在家裡怎麼樣了?”
進宮後,她得了嚴淑玉的保證,一定會讓她娘在家過日子,把那些賣掉的丫鬟買回來重新伺候她娘,所以嚴涵秋在宮裡面住的安心極了,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的母親。
嚴淑玉還告訴她,她娘因為沒有誥命,身份太低了,所以這幾年都不能進宮來看她,但是等她嫁了人以後,自然會出宮,到時候就能跟自己的母親見面了。
綠童的臉上帶上了悲色,一手窩成拳,在另一手的掌心猛地一敲:“姨娘不在了。”
嚴涵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掉了,她呆呆的瞪著綠童看了有好幾分鐘,才木木的道:“我不信!”
“五姐,你前腳進宮,姨娘就得了急病去了。我那天喊姨娘回家,她不肯回,我一氣之下離開家,連姨娘是什麼時候沒得都不知道。”綠童說著。
“我不信!”嚴涵秋重複了一句,眼睛裡卻滾下來大顆大顆的淚水。
嚴淑玉明明告訴過她,要幫她照顧好姨娘的,現在是怎麼回事,她的姨娘怎麼會沒了呢!
嚴涵秋的眼淚滾滾而下,根本止不住,嚴清歌在旁看著兄妹兩個交流,既不阻止綠童,也不哄嚴涵秋。
直到嚴涵秋哽咽了兩聲,忽然呼吸急促,身子朝後一仰,就喘起來的時候,嚴清歌才站起來,道:“綠童,幫我扶著你五姐。”
她伸手掐在當年自己犯病時常按的幾個穴位上,嚴涵秋這才覺得那種窒息的感覺好了點兒,慢慢的緩過勁兒來。
得了哮喘病,最怕的就是情緒突然變化,大哭更是要不得的。
嚴清歌指揮著嚴涵秋,叫她深吸氣,千萬不要再哭了。
嚴涵秋緊緊的咬著牙,一雙眼中含著淚水,大眼睛似乎在說著:“我娘已經沒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哭呢。”她不敢開口,一開口必然會哭出聲。
嚴清歌看著嚴涵秋的樣子,心底裡也有幾分不忍,但是綵鳳姨娘落到現在的地步,完全只能怪她自己。
想了想,她對嚴涵秋道:“你只管在宮裡住著好好調養身子。現在嚴傢什麼都沒有,但若是旁人要你做什麼事兒,你最好不要答應她。”該說的話,她點到為止。
嚴涵秋拼死的點著頭,牙根已經咬出血了,嘴角滲出來淡淡的血絲。她喉嚨裡時不時的發出一嗓子忍不住的嗚咽,就似鳥兒臨死前的悲鳴一般。
自打嚴涵秋記事以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的母親綵鳳姨娘。
雖說綵鳳姨娘對她管得嚴,可是對她是真心好的,儘管從小到大,綵鳳姨娘都拘著她,不讓她對自己叫娘,只讓她稱呼姨娘,但嚴涵秋的內心深處,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甚至幻想著,將來自己嫁了個有本事的人,將自己的母親接出來,以後就能正大光明的叫她一聲娘了。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都實現不了了。
“我們今天來,一是看看你,二就是跟你說這件事。”嚴清歌道。
綠童見嚴涵秋難過成這樣子,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了,縮在一邊兒低著頭不敢說話。嚴清歌看看綠童,又看看嚴涵秋,道:“我們這就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說完後,嚴清歌就領著綠童出去了。
綠童還想跟嚴涵秋多待一會兒,安慰安慰她,但是卻不敢拒絕嚴清歌的決定,只能無限歉意的盯著嚴涵秋多看兩眼,希望將來嚴涵秋不要太過記恨他。
帶著綠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