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對朱茂的瞭解,今天的事情,八成是朱茂下的套。
她握住了凌霄的手,道:“你彆著急。”
凌霄跺腳道:“我哪兒能不著急,現在旁人都以為是我欺負他。我可沒有動過他一根汗毛。我給他賠錢他也不要,就是不放我們離開。水穆哥說實在不行就去一趟信國公府,我才不去呢!”
嚴清歌問道:“凌霄,你最近常出去跑馬麼?”
“是呀。我不去書院讀書了,在家閒著無聊。書院裡教我的兵法、鞭法和騎射那些,水穆哥都很擅長,我就叫他教我。我們近來每天都會出去跑馬。”凌霄說道。
“那你們一定每天都從這條路經過了?”嚴清歌挑眉看向地上的朱茂。
若凌霄的回答是肯定的,那她就能百分百確定,朱茂早就瞄準了凌霄和水穆。
凌霄點頭道:“我和水穆哥每天都約在這附近見面,然後出城,走的都是這條路。”
朱茂聽了嚴清歌問話,知道嚴清歌不好騙,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嚴清歌身側,用黑漉漉的眼神看著她,一拱手,道:“這位小姐,朱某被他們的馬撞傷,書也全毀了,不要半分銀錢賠償,只讓他們跟我回家,在母親面前道個歉,給我作個證,這點小小要求,難道也不行麼?”
“哦?那做完證呢?是不是過幾天你又說要多謝他們二位今日相助,送上幾份禮物過去,這麼來來去去,就算他們懶得理你,你也能出去說他們是你朋友了。”嚴清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朱茂啞口無言。他的確打的是這個算盤,但是嚴清歌又是怎麼知道的。
嚴清歌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信國公府可是沒有嫡子的,這位公子說的母親,是信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還是生你的姨娘?”
“你……”朱茂被嚴清歌宛若洞察一切的目光盯著,準備好的說辭在嘴邊打轉,怎麼也說不出來。
嚴清歌最瞭解這男人不過,現在他還小,還沒有上輩子那麼善於使用他的這身好皮囊。而她,也不是上輩子那個懵懂的女子了。
她嘲諷的一笑:“我聽家裡嬤嬤講過信國公府一段往事。十八年前,京城有位名妓,喚作香雪。她通體上下膚白如玉,美若凝脂,又被恩客稱為‘羊脂兒’,信國公花了數萬兩白銀,將她贖回家做妾室。不知‘羊脂兒’和公子什麼關係。”
在場圍觀的眾人頓時全將目光落在朱茂身上。
朱茂這皮相實在是太顯眼了,誰都知道嚴清歌是在說那個名妓是朱茂的母親。
嚴清歌這話說的委實毒辣,雖然沒有一個髒字,但句句帶血,將他身世挖的無一絲隱藏,說的朱茂恨不得挖個洞藏起身來。
眼前這女孩兒是誰,竟然知道他母親的身世。就連他也是成年後才偶爾從家裡老僕口中聽說的,外人為何對此知道的這麼詳盡。
朱茂潔白的臉上浮出兩抹嫣紅,他怒極,壓抑的挑著眉頭,道:“姑娘怎可以血口噴人!和你說話,真是有辱斯文。英雄不論出處,我朱某人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品性如何,焉是你能定論的。”
嚴清歌輕輕一笑:“咦?京城四大才子我是知道的,怎不記得裡頭有個姓朱的。你莫欺我讀書少,也莫往自己臉上貼金。”
朱茂大聲道:“那衛樵叛國,人人得而誅之,早就被革除在京城四大才子之外了,我便是新晉的四大才子。”
嚴清歌沒想到僅僅才這麼幾天,衛樵叛國的訊息就傳得人盡皆知了,連他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四大才子名頭都被剝除了。
“哦,原來你補的是那個判國的亂臣賊子的位子。”嚴清歌冷笑一聲,意味深長道。
“你怎麼說話的!”朱茂沒想到嚴清歌這麼牙尖嘴利,不但知道他們信國公府的秘辛,還連連拿話激他,就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