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撲通一聲,她就掉進了湖水中。
青星苑中這譚湖水不深,即便是走到最深處,也才堪堪沒到人的脖頸,近湖岸的地方就更淺了。但因為裡面常年種著蓮花、水草,淤泥很多,底下還有些不知什麼時候掉落的細碎假山石塊。
嚴淑玉掙扎了幾下,喝了好幾口髒水,才站了起來,她臉上的面紗掉了,露出一張帶著兩道紅痕的臉龐,似一隻狼狽不堪的落水雞,又不敢上岸,因為岸上有一群虎視眈眈的狗兒正看著她。
嚴清歌走到湖邊,嚴淑玉目帶哀怨,大聲道:“姐姐,你何苦如此害我?”
“哦?你翻牆進我院子,被狗追不是活該麼。”嚴清歌瞄了嚴淑玉一眼:“我還沒追究你不請自入的罪名呢。”
“這都是姐姐逼我的。若你肯好好見我,我哪用得著翻牆進來。”嚴淑玉擦了一把臉,從頭髮上摘下一片萍葉:“天氣炎熱,姐姐為何那麼狠心,不肯讓母親入土為安。”
嚴清歌這才明白,這才一天,嚴淑玉就受不了靈堂那股味道了。
她淡淡道:“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京城四大才女,對孝道頗有心得麼。列女傳裡的孝女,為了父母,連生命都可以捨去,妹妹不過多陪海姨娘幾天,就叫苦喊累。”
嚴淑玉雙眼含淚:“可現在受罪的是我孃親,我不忍看她這樣。”
“聽說砒霜能儲存屍首,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嚴清歌突兀的說了一句,眯著眼睛看向嚴淑玉。
嚴淑玉臉色大變,盯著嚴清歌:“你……你說什麼……”
第一百七十三章 發臭
現在是八月中旬,快到中秋,正在秋老虎尾巴上,白天特別熱,晚上特別涼。傍晚時分,小風一吹,加上嚴淑玉身上溼透了,寒意包裹了她全身,深入骨髓。
可是身上的寒意,卻不如嚴清歌突兀的問話在她心中激起的深刻。
嚴清歌是怎麼知道她有砒霜?
岸上,嚴清歌目光滿含嘲弄,好像知道嚴淑玉心底裡所有的秘密。
嚴淑玉皺著因溼透而顯得更黑的眉毛,伸手摸著臉上的兩道紅痕,開口道:“不瞞姐姐,我那砒霜是用來治我臉上傷的。郎中說,每日服一些,能叫傷口慢慢褪色。”
一邊說,她一邊哀怨的看著嚴清歌。這兩道傷口,可是因為嚴清歌才落下來的。她就不信嚴清歌一點不動容。
嚴清歌卻是眉頭一挑:“我只聽說過有些青樓女子服砒霜增白,卻不知砒霜還能治疤。庶妹莫不是被人騙了?”
“姐姐不通醫理,當然不清楚。面上結紅疤,用砒霜外敷內服,很快就可使疤痕消散。世人都說砒霜是毒,談之色變,當然無從流傳它的好。”嚴淑玉侃侃而談。
嚴清歌眉頭微挑:“天下只有庶妹一人讀過醫書不成?凡事過猶不及,小毒怡情,大毒要命!”
聽著嚴清歌意味深長的話,嚴淑玉露出個不服的笑容:“謝姐姐提醒。”
見嚴淑玉已經承認她屋裡有砒霜,嚴清歌坐實了彩鈴之死有嚴淑玉手筆。
因為,嚴清歌重生前,信國公府有個姬妾,為吸引朱茂注意,就曾以砒霜法美白。那種白,是一種冰色的慘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病容,連脂粉都遮擋不住。
但看嚴淑玉的臉色,健康紅潤,根本就不是服用了砒霜該有的樣子。她這樣精明的人,想要美白去疤,什麼法子找不到,決不可能自毀根本服砒霜。
池塘邊的狗兒們看主人一直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知道這獵物不能下口,慢慢的散了。
嚴淑玉好不容易才爬上岸,身上溼噠噠的緇衣拖著地,一路走一路留下水跡。
她到了青星苑大門口,卻被尋霜攔住了。
“大小姐吩咐了,二小姐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