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姨娘學過醫術,可是學的稀鬆平常,平時要配什麼難得的藥,都是回海家求來的。今天事到臨頭,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因為是自己女兒病,她格外的上心,把這藥方添添改改,害的記藥方的婆子一陣頭昏腦漲。
那邊,嚴松年又驚又怒的回了寒友居,鶯姨娘、柳姨娘使出渾身手段,好好的撫慰了他一番,叫嚴松年沉醉溫柔鄉中,不知道東南西北,將惹了炎王府的事兒,忘卻大半。
他心情稍好時,如意到了,給他送來上次嚴清歌提過的歲寒四友的一套刺繡書籤兒,果然精美,又隨口提了句找醫女的事兒。
嚴松年一聽要找醫女,想當然的覺得嚴淑玉病的不重,反倒呵斥幾句海姨娘嬌氣,根本沒放在心上。
幸好還有知書、達理,他們拿到藥方,立刻出去抓藥了。
也是嚴淑玉的運氣,晚上她喝完藥,燒退下去,昏昏沉沉睡著了,只是夢裡不老實的很,手腳不停抽搐,雖然嘴裡沒發出驚叫,可是也能看出是被靨住了。
海姨娘心疼無比,擔心嚴淑玉醒過來是不是會變傻子。她半夜裡聽嚴淑玉身邊的丫鬟來通報了好幾次嚴淑玉的事兒,終於忍不住,對自己的婆子道:“你去把我從家帶來的藥盒取來。”
就著燭光,海姨娘開啟巴掌大小的藥盒,只見裡面用軟木摳出藥瓶形狀,襯了淡青色軟緞,剛好填放一隻玲瓏的青瓷藥瓶進去。因為包裝的嚴密,今天馬車翻了,車裡的這藥瓶倒還是好好的。
她將藥瓶鄭重窩在手心裡,不敢太重,生怕握碎,嘴裡輕輕的嘆了口氣。若是嚴淑玉真的傻了,她能指望的,也只有眼前的這瓶藥了。
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用啊!
盯著藥瓶看了半天,海姨娘的目光裡,有眷戀,有期頤,又有嫌惡和不甘。最終收手把藥瓶收好,藥盒照樣合上,遞給婆子,道:“收好了吧。”
她臀背疼痛,根本睡不著,熬了一夜,天亮時候,嚴淑玉的大丫鬟珍珠滿臉喜氣跑來通報:“二小姐醒了,看著沒事兒呢,說等下就來給姨娘請安。”
海姨娘提心吊膽了一晚上,驟然聽到這個好訊息,渾身骨頭都鬆了幾分。
過片刻,臉色還很是蒼白的嚴淑玉進來。
她被餓了一段時間,下巴尖了不少,進門後,對海姨娘恭恭敬敬行禮,道:“女兒給娘請安。女兒聽了昨晚上的事兒,說要請醫女的丫鬟,是昨兒才被嚴清歌塞進來的,恐怕是她派來的奸細。女兒再叫她進來審審吧。”
海姨娘激動的看著有條有理的嚴淑玉,她不再因為清腸的事兒和自己慪氣,頓覺在南疆費心教導好幾年的女兒又回來了,開懷道:“我的兒,都由著你。”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嚴清歌就被盡職盡責的如意叫起床。
她帶著滿臉迷迷糊糊的睡意,一邊打瞌睡一邊坐在梳妝檯前,被幾個丫鬟婆子團團圍住,給她梳妝打扮。
因為要行拜師禮,所以時間選在早上朝陽初升,晨露未乾之時,要想觀禮,可要趕早的。
嚴清歌睡得腦袋一點一點,好在,梳妝打扮的丫鬟婆子早知道她穿衣打扮的習慣,倒是不用打攪她問東問西。加上動作輕柔,嚴清歌睡得沉,竟是沒被吵醒。
等她清醒過來,見自己已經被穿上莊重的三重衣,最裡是細軟貼肉的棉布裳,中間是十二幅裙的暈春錦長衣,外罩一件彈花暗紋曲裾,腰間束了暗青絲絛,下墜枚刀型玉佩壓裙角。
頭髮倒是常梳的垂髻,插了對蜻蜓蓮蓬的水晶銀珠簪子,脖頸戴了金鑲玉項圈兒,瞧著美的不能再美了!
因為她年紀小,不用描眉畫目,這就算打扮停當。帶了如意,嚴清歌去了前院找嚴松年。
嚴松年才將將起來,好在鶯姨娘、柳姨娘手腳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