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安逸沒準還會逗逗她,若心情不錯,說不定還來個將計就計,最後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哭都沒地方哭去。可現在,安逸卻沒那個心思。
腦海中晏妻與孫茹的身影相互結合對比,安逸深深嘆了口氣。
他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更沒想到,自己終歸還沒有完全忘記。
說來也是,若是完全不在意,何必要躲到深山?雖說有空氣的原因,但其內心未必沒有躲避鄭弘文與孫茹的心思。
所以此番見到與孫茹十分相像的晏妻,才會讓他波瀾不驚的心境起了波動。
其實這也是因為他煉神期盡皆太快,完全是靠天魔的特性取巧才達到煉虛合道這一境界,導致的心境有些跟不上,不然他也不會如此。
無心睡眠,推開門窗,月光淡淡灑入房間,照的地面一片銀白。
窗外秋風瑟瑟,落葉還驚,伴隨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一時間,他心頭閃過一絲落魄,與孤獨。
一個翻身上了屋頂,躺在上面,看著天上彎月,思緒無限蔓延。
有前世的愛戀,有今生的轉變。
有一番惆悵,湧上心田!
……
前塵往事斷腸詩,儂為君痴君不知。
莫道世間真意少,人生自是有情痴。
安逸雖一時被情緒所困,但畢竟修行日久,不過一夜時間,就已擺脫情緒,第二天清晨,就晏殊作別,匆匆離去。
但如此刻意而為,是否會對他心境留下隱患,卻不得而知。
離卻晏府,依然行無定蹤,轉眼秋去春來夏又至,匆匆又是半年多光景。
這日,遊至山東濮州地方。其時四月節氣,正值亢旱。各縣都出榜廣召法師祈禱,無有應驗。聞得有個女道姑,在博平縣揭榜建壇,刻期禱雨。安逸心中一動:“這場旱災書中也有提到,那張鸞就是在此遇到的左瘸兒,如今我不如前去等候,看看是否能遇到他們。”念頭一起,當下拽開腳步,直向博平縣去。
還未倒得縣內,途中景色便已無生機,但見:
河底生塵,田中坼縫。樹作枯焦之色,井存泥濘之漿。炎炎白日,天如怒目生威。滾滾黃埃,草欲垂頭而臥。擔錢換水,幾家買奪爭先。迎客款茶,多半空呼不出。渾如漢詔幹封日,卻似商牲未禱時,途中行客渴如焚,井底潛龍眠不起。
安逸並未停留,一路進得博平縣城門,只見門內懸掛著一道榜文。榜文旁邊,一條小凳兒上,有一個老者呆呆的坐著。雖然路過之人頗多,但是專心看榜文的卻沒有幾個。
安逸見此,無心管路上行人,走上前一步,細細檢視,只見上面寫道:“博平縣縣令淳于厚,為祈雨事。本縣久旱,田業拋荒,祈雨無應。如有四方過往,不拘何等之人,能說法降雨,救濟生民者,揭榜前來,本縣待以師禮。降雨之日,本縣見斂就一千貫文在庫,實時酬謝,決不輕慢。須至示者。”
他此時對古文字頗為熟悉,一目過後便已看全,心道:地方大體錯不了,如今只等左瘸兒現身了。
雖然如此,但也要確認一番,故對旁邊老者拱手道:“敢問老丈,貴縣有多長時間沒雨了?”
老者此時也注意到安逸,雖見她年輕,不甚在意。但上有長官吩咐,下有田地無禾,不敢怠慢,忙起身道:“回道長,自去年十一月起,到今毫無一滴雨水,將近有六個月的大旱了。”
安逸繼續問道:“聽說有個遠方的道姑揭榜祈雨,是不是真的?”
老者聞言,撇了撇嘴道:“是真的到是真的。”
安逸故作訝異,道:“老丈何故如此?似有言之未盡。”
老者道:“不瞞道長,那道姑姓奚,自號是女神仙,有五十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