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幾天了,每到晚上,他都睡不著覺,只要一閉眼,女朋友死後那猙獰的面容,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任他怎麼甩,也甩不開。就連白天,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會走到大街上,走入人群中,因為……他害怕一個人。
可是,即便在人群之中,他卻依然感覺孤獨,無比的孤獨。就像是有一道看不見摸不到的圍牆,將他與整個世界隔離一般。
牆外,陽光明媚;牆內,迷霧重重。他也希望破開這重重迷霧,可最後才發現,只不過是一場徒勞。
而幸運的,老天在這個時候讓他遇到了他最好的兄弟。讓他,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
一隻香菸,從他手中被點燃,看著緩緩瀰漫開的煙霧,深深吸了一口,卻只覺腦袋一陣眩暈。
“咚”
撞擊聲傳來,鄭弘文終於抵擋不住酒意與疲憊,一頭倒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對面,安逸目光悠遠,遙望著窗外夜空,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一股莫名的氣氛,圍繞在一趴一坐的兩個人之間。然在此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這特別的氛圍:“大哥,俺們這該打烊了,您看您是不是先把賬結了,出去發呆去。”
濃濃的東北口音,讓安逸面色一抽。乾咳一聲,道:“抱歉,忘了注意時間,這就走……”說著,扶起醉倒的鄭弘文,結賬走出店門。身後再次傳來服務員的聲音:“哥,一人兒能行不?要不我幫你打車吧?”
“不用了,這附近有沒有旅店?”
“有,就在前面不遠,拐個彎就到。”
“謝謝。”
……
扶著鄭弘文來到旅店,安逸開了兩個房間,將鄭弘文扔到床上,就轉身回了另一個房間。
對於鄭弘文以及他身上所發生的事,安逸並沒有過多關注。關上放門,躺在床上,心神順著一種奇異的聯絡,附在某一縷天魔元神之中。
魔神所在的宿主,是一名三十多歲美豔少婦,此時已經早早入睡。
心念一動,用天魔元神包裹著自身的意識,緩緩沉入女子記憶之中。
這一夜,女子將會做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不光是他,今夜,將會有很多人同她一樣,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鄭弘文也是如此,從小到大,從出生一直到昨夜,種種經歷在夢中一一展現,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後,竟生出一種看破紅塵的錯覺,而對於女友的死,心中竟也看的淡了……
其實這也屬正常,黃粱一夢,莊周夢蝶,大體如是。
日三省己身,不過是反省一日所為,都能促使人進步。更何況這回顧自身一生的經歷。若是悟性高覺之人,在一個佛道顯聖的世界,說不定能夠一朝頓悟,立地成佛也未可知。
不過這一切鄭弘文是不可能知道的,甚至連他為何做這麼長的夢都不知道。可他卻並未多想。更未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的心態,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而此時,對面房間,安逸也掙了開雙眼,只見其中似有紫光閃爍,若有萬千場景流轉,如夢似幻,但只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只見他驀然一笑:“這用其他人的身份經歷他所經歷的事情,雖然玄妙,但確實不如事件本人所更感悟的多。不過……聊勝於無吧!”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對面傳來開門聲,眨巴了兩下眼,他也起身開門。
房門開啟,對面正是表情略顯迷茫的鄭弘文,安逸笑著招呼道:“起來了?餓了嗎,一起出去吃點飯吧。”
鄭弘文打了個哈欠,道:“好啊,餓死我了。”說完,兩人並肩離去。
走在路上,他又對安逸說起了昨夜的怪夢,表示十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