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虯在打量星翔,星翔也在打量騰虯。
星翔發現這位騰蛇罪子,似乎有些精神上的頑疾。
根據多年行醫的經驗,星翔一眼就看出來,騰虯是受到過極大的心理創傷。
騰虯內心散發的殺意,來自命格主導,幾乎不受他控制。
“你想殺我?”
星翔盯著騰虯雙眼,一字一句問道。
“不錯,我很久沒有殺生了。自從我被封印,就一直待在騰蛇深窟,沒有妖族敢靠近我。”
騰虯自顧自說道:“我知道他們都是怕我,罪子七大限,可不是說說而已。”
“我問過族長,他說這是命,命由天定,不可更改。”
“所以世人棄吾,恨吾,憎吾,厭吾。”
星翔忽然開口問道:“無藥可醫嗎?”
騰虯聞言一愣,道:“命定之事,誰能更改?”
“看在你也受命格所累,我告知一件事情,也算你我今日有緣。”
星翔繼續道:“我和你差不多,也擁有特殊的命格。本來按照正常的發展,我當一生順遂,功成名就。”
“不過我出生之時,命格被人生生奪去,命失九兩九。”
“不僅如此,我還有逢九命劫,九歲那年,我失去了之前的全部記憶。”
“直到現在,也是一路坎坷,諸事不順。”
“...”
騰虯心中一震,初聞對方命格特殊,他還有些羨慕。
結果卻被人奪取,比尋常還不如。
這種痛苦,比從未擁有還讓人難以接受。
“我給你說這些,不是傾述我的痛苦。我只是告訴你,既然我的命格可以破碎奪取,你的罪子之命,同樣可以打破。”
星翔說罷,便向血骨天梯而去,留下騰虯一個人。
騰虯伸手觸控著臉上可怖的刺青,心中五味雜陳。
星翔的話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一直以來,妖族厭棄騰蛇一脈,而騰蛇一脈,厭棄他。
所以他早已不報希望,在得知自己就是罪子後,他早已放棄去改變。
只是獨自在騰蛇深窟修行,至於為什麼修行,他不知道。
似乎只是渾渾噩噩的活著。
看著星翔離去的背影,騰虯心中堅定了某種想法,不要認命。
踏上血骨天梯,星翔頓感身軀一重,腳下傳來沉重的吸力。
眼前血霧蒸騰,星翔隱約看到一幕奇異的畫面。
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手持火把,踏在白骨所鋪的階梯上,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不時有人倒下,死去的人被活著的人剖開,取出其骨,鋪在前路上。
這似乎是一個種族的遷徙,也好似一個種族的逃亡。
可惜只是一個片段,看不到他們來時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們的前路所在何方。
很快血霧消散,星翔再次看清楚眼前的血梯。
一步,兩步,星翔感到周身的壓力越來越重,第十步時,血梯上的血霧,凝聚成一隻血蟒,盤旋在星翔上方。
星翔身上的壓力,瞬間增加百倍,還好這副妖體是十二紋王骨,雖然沉重,倒不妨礙前行。
踏足,第十一階梯,一道血色閃電,徑直劈下。
血雷鞭身。
星翔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不過還能忍,於是繼續前行。
後面跟上來的妖帥,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前五個階梯,已經耗費了他們大量的妖力,所以越走越慢。
事實上,這才是正常的。
十二道血骨天梯,大部分妖帥,都是舉步為艱。
像星翔這般,閒庭信步,不停歇的才是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