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傳聞並非是捕風捉影,太后她果真是喜怒無常啊!”
肅王道:“本王列舉的,還都是些雞零狗碎的小事兒。太后她最大的忌諱,就是有人妄議‘歸政放權’,誰若敢提個隻言片字,輕則充軍流徙,重則殺頭抄家。馮慎你要切記,凡是牽扯帝后之爭的任何事,千萬要敬而遠之,哪怕是一點兒邊,也絕對沾不得!”
馮慎感激道:“王爺的金玉良言,卑職全都記下了!”
“嗯,”肅王依舊憂心忡忡,“本王打方才就開始琢磨,這案子是老太后欽點,那跟她肯定有直接的關係……唉,宮中看似水波不興,實則暗流洶湧,馮慎哪,本王就怕你涉世未深,被推到那風口浪尖上啊!”
馮慎道:“卑職定當謹小慎微、三思後行。”
“好”,肅王拍拍馮慎肩膀,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也許是本王多心了,未必會出什麼事……你入宮後,本王也沒法跟著,凡事都好自為之吧。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就只管帶個話來,只要力所能及,本王自當竭盡全力!”
馮慎眼眶一紅,單膝跪倒。“王爺的厚愛,卑職永世難報……”
“起來起來,”肅王也動容道,“你馬上要進宮,本王也不留你了,快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本王親自送你過去!”
翌日清晨,馮慎補服朝靴,穿戴一新,與肅王分坐兩乘暖轎,沿西安門長街往東,一直行至金鰲玉蝀橋側。待二人出轎,見小德張早已站在西苑福華門前。
馮慎不識小德張,肅王便迎上前招呼道:“哈哈,張公公還親自來接?”
“肅王爺不也親自來送嗎?”小德張笑笑,指著馮慎道:“喲,這位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馮章京?”
“不敢當,”馮慎略一拱手,“初識尊範,馮某有禮了。”
見馮慎有些不冷不熱,小德張心中不由得來氣。他暗道:眼下我在老佛爺跟前炙手可熱,多少人巴結都來不及,可這小子見了我,腰也不彎、千也不打,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分明就是沒將我放在眼裡。於是,小德張端起架子,捏腔拿調道:“嘿嘿,常言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馮章京剛剛走馬就任,便帶了幾分盛氣凌人吶!”
馮慎聽小德張陰陽怪氣,雙眉微蹙。“公公言重,此番馮某奉旨查案,唯有兢業僶勉,不負皇命。至於其他諸事,也無暇慮及。若有怠慢之處,公公多擔待。”
小德張輕哼一聲,轉朝肅王道:“肅王爺,不瞞您說,咱家沒見馮章京前,還以為是個老成持重的,可一見之下……嘿嘿,才發覺他文縐縐的,像個公子哥兒吶。僅這麼點兒年紀,能辦事嗎?別是沽名釣譽吧?”
“哈哈哈,”肅王笑道,“有志何在年高?如張公公你年紀輕輕,不也是老太后的大紅人嗎?”
小德張心花怒放,嘴上卻遜道:“肅王爺這麼說,可是給咱家撐門面呢。什麼紅人綠人了?說破大天兒,就是個服侍老佛爺的奴才……嘿嘿嘿,老佛爺還在裡頭等著回旨,肅王爺您就自便吧……”
“張公公且留步”,肅王從袖中掏出一疊金葉子,趁門口侍衛不備,偷偷塞在小德張手裡。“些許薄禮,聊表心意。”
小德張只覺掌中沉甸甸的,心下竊喜。“喲,肅王爺這是?”
肅王拉起小德張的手,將他五指輕輕合上。“張公公,馮慎乃本王至交,他少不更事,若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望你多加提點,千萬照應他周全。”
小德張道:“該點撥的,咱家自然會去點撥。可聽與不聽,那就是馮章京自個兒的事嘍。其實肅王爺呀,單衝您的一句話,咱家就無有不遵,您又何苦破費吶?”
肅王道:“讓張公公白白操心,本王可是過意不去啊,哈哈哈……”
“嘿嘿”,小德張將金葉子一掖,“那咱家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