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東西不稀罕,山裡地裡到處都是。你還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吃的東西幾乎到處都有,可惜飯店裡都不賣。”我笑道,“除了天上飛、地上爬、河裡遊的會動的野味,其它像地瓜藤子啊、西瓜、絲瓜皮啊、芝麻葉子之類的東西,我也特別喜歡吃。”
“啊?你喜歡吃這些?”鄭金彪表情有點驚愕,“這可都是……”
“我知道,這些東西,你們通常都是用來餵豬的。但可能是我這個人命裡犯賤吧,偏偏就喜歡這一口。”我打斷他的話,笑道,“當然了,像豬一樣拿過西瓜皮抱著就啃,我是肯定不會的,這些東西,得按照我說的方法把它們做出來才行。你可別小看那些方法,可都是費了我好大的勁才搞到手的呢!”
“聽著新鮮啊。”鄭金彪笑了,“這就好辦了,等會兒回到村裡,你把方法告訴我老婆,我讓她給你做。”
正說著話,飯店門口說說笑笑地又走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看見鄭金彪,向他打招呼道:“咦,老鄭,你怎麼會在這兒?哈哈,你來的正好,本來我還打算下午讓人去你們村把你找過來的,現在好,省了。”
“我剛剛才從市裡回來。這不,連家都沒來得及回,正準備吃飯呢!”鄭金彪說,“陳鎮長,您找我有事?”
“嗯,有事。是這樣,楠竹製品公司的事情,縣裡都已經落實好了,龔縣長今天帶著香港客人一起到了鎮裡,明天要和鎮政府簽訂楠竹供應合同。”陳鎮長說,“我找你的目的,是要和你敲定你們村每月楠竹的供應量。你估摸一下,按照你們村現有的楠竹種植面積和存竹量,每個月能夠保障供給多少個立方?”
“動作這麼快呀?我還沒來得及統計各戶的情況呢。”鄭金彪吃驚中又帶著點驚喜,“這樣陳鎮長,我回村後馬上就去找人統計,明天一早,不,今天晚上就給您送過來。”
“怎麼搞的嘛?前幾天我就告訴你很快就要籤合同,你怎麼連一點準備都沒有?都幹什麼去了?”陳鎮長有點惱怒,“咱們鎮所有的村都報上來了,你鄭家村毛竹存量最多,反而沒準備,你這個村長怎麼當的?”
“對不起陳鎮長,我沒想到會這麼快。這幾天呢,我家裡又有點事,就去了一趟市裡,把事情給耽擱了。鄭金彪道歉道,“不過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全部統計好,並保證給您送過來。”
就在陳鎮長和鄭金彪說話的時候,我在這群人當中發現了一位熟人。這位熟人看到我,愣了一下,徑直向我走過來。
“三官,大禮拜天的你不回家,跑到這兒來什麼?”她走到我面前,直截了當地問我。
你別聽她叫我“三官”,就以為她稱呼我的職務。“三官”這個詞在我們這個城市,沒有半點“官”的含義,它是本市人對自己家裡人的一種排行稱呼。如同有人被稱之為“老二”、“老三”一樣,意思只是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
在我們市裡,像我這種排行第三的,也有人稱為“小三”,若是男孩,則在後面再加上個“子”——我的小名就叫作“小三子”。如今稱排行第三的男孩為“小三子”的依然還有,但稱排行第三的女孩為“小三”的卻已經沒有了。您知道,這個詞的詞義現在已經發生了重大轉變,就像“小姐”的詞義從終點又回到了北宋時代的起點一樣,意思一落千丈,比較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幹嘛,誰規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憑什麼你能來得,我就來不得?”我說,“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你管得著嗎?”
“我只是隨便問問,我管你了嗎?”她笑道,“我到這兒來是公務在身,身不由己。可你呢,大休息天的你不回家去陪陪兩個老的,卻跑到這兒來閒逛,是不是有點太自由主義啊?”
“你怎麼知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