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鐲子,卻也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
當常嬤嬤恭恭敬敬將金鐲子送到程浚手中,更說明了其中緣由:“……夫人說了,蘇家雖不如程家富庶,卻也沒佔人便宜的道理。”
“二夫人那金鉗鐲叫八郎弄丟了,這是夫人賠二夫人的金鐲子。”
“二夫人嘴上說的是八少爺週歲當日叫老太君的病情耽擱了,不知道還以為二夫人是聽說我們家二老爺高升,所以這才登門的咧!”
程浚與蘇渙乃是同年的進士,一個天資平平,一個才情卓越,他早就看蘇渙不順眼,並不覺得自己比蘇渙哪裡差,只覺得蘇渙運氣比自己好而已。
如今他聽說程二舅母揹著自己上門去蘇家,氣的臉都青了,沒好氣道:“不過是個金鐲子而已,丟了就丟了。”
程家乃眉州首富,程浚多少也知曉生意上的事,一眼就看出來這金鐲子是剛熔的,揚聲道:“你回去告訴蘇明允一聲,蘇家日子艱難,這昭孃的嫁妝就留著貼補他好了。”
“正好二弟前些日子才與我說,他嫌二弟妹從前那個金鐲子太輕了些,差人從汴京買了個更大更好的金鐲子回來。”
“這等貨色的金鐲子,我嫌賞人都拿不出手。”
他這話說的是尖酸刻薄。
常嬤嬤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這是氣急敗壞,想為自己找回顏面,便道:“如此,那奴婢先回去了。”
“還望您代奴婢和夫人問老太君好。”
她回去之後並未將程浚的原話轉述給程氏,但程氏與程浚一起長大,大概也猜到了程浚會說些什麼。
程氏只淡淡道:“既然他不願意收,那就算了。”
“反正我該盡的禮數已經盡到了。”
蘇轍聽說這話,更是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娘!”
“金鐲鐲!”
從熔程氏的金鐲子,再到將這金子打成一個金鐲子,足足花費了三四個月的時間。
如今蘇轍也快一歲半,會說的話愈發多了。
夏天的眉州很是炎熱,所以程氏便叫人搬了竹床在院子裡納涼。
坐在竹床上的蘇轍就穿了紅綢子的小肚兜,原本程氏擔心他熱,沒打算給他穿褲子的,誰知道他卻不答應,捂著自己的關鍵部位不肯撒手。
惹得程氏是哭笑不得,只能叫春桃給他做兩條紗褲穿。
穿上紗褲的蘇轍是喜笑顏開。
保護關鍵部位。
人人有責。
誰知道北宋有沒有變態來著?
程氏點了點他的額頭,笑著道:“你啊你,真是個小財迷!”
“一看到金鐲子就笑眯眯的。”
說著,她不免又想到了程二舅母給他的那個金鉗鐲,微微皺眉道:“採蓮,還是沒找到那金鉗鐲嗎?”
採蓮正是任乳孃的名字。
任乳孃愧疚道:“沒有了。”
“奴婢都找遍了,可還是沒見到那金鐲子!”
程氏微微嘆了口氣。
程二舅母那金鉗鐲她是知道的,光金子值七八十貫錢,但更值錢的卻是做工,拿去當鋪當了,隨隨便便都能當一百五六十貫錢。
這筆錢,都能在眉州買一個小院子了。
程氏看著正在埋頭哼哧哼哧吃槐葉冷淘的蘇轍,問道:“八郎,你可想起將二舅母給你的金鐲子藏在哪裡嗎?”
蘇轍怎會忘記?
他一天得想三遍那金鉗鐲埋在哪裡,趁著蘇老太爺與任乳孃不注意的時候還會偷摸摸去看一看。
說句不好聽的,他就算忘記自己叫什麼,都不會忘記那金鉗鐲埋在哪裡的。
如今他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點了點頭。
程氏面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