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青抱怨的道:“我上回不是說過,護衛房來了個鄉巴佬,找人陪摔,一柱香兩百文錢。”
於陽雖然不喜歡旁人說桑壽是鄉巴佬,但是這也沒辦法,隨叫他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與那些見慣了的一比,當然是相形見絀。不過只要是說桑壽,也不計較那麼多。她盛了一碗肉端了過去,請巴青吃:“是。”
他見於陽應了,便說了下去,“今日他又找我,我就應了。本來還是我摔他的,偏穆大人在,瞧了幾次後,就教了那鄉巴佬幾招,結果就成了我被摔。丟死人了!叫個進來才大半個月的小子摔!我就不知道了,他怎麼入了穆大人的眼了,還親自指點他。我進來兩三年了,還是跟著旁人練,穆大人壓根就沒指點過我!他憑什麼!”
於陽揣度地問道:“他真的摔了你?”
巴青頓時覺得自己肚子裡的那股氣又躥了上來:“若不是這樣,我能這麼丟人麼?”他後來一直被那個鄉巴佬摔,他都拿出了看家本領也就是支撐個幾招,還是逃不開被摔的命運。他想著賴過去,可那鄉巴佬不願意,把錢給他,他還是不願意。他真是丟死人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已經練了這麼多年,被個才進來的小子摔,尤其我半個月前還是我摔的那小子!這麼快就被他摔!還叫我在護衛房待下去?我一定要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要不我是真的沒臉待下去了。”
於陽忽然沉下了臉:“你若是這麼做,那就真的沒臉待下去了!”
巴青張了張口,滿臉驚訝的望著於陽:“妹子,你這是……”
“難道不是麼?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如別人,就該努力,迎頭趕上。可現在就知道想那些個彎彎繞繞。你有這工夫,怎麼不多練幾下?”於陽將巴青面前的肉也端走了。
“我又不是……我不過是抱怨幾句,哪裡真的會那麼做。”
於陽繼續說道:“就是抱怨也不許。男子漢大丈夫只會耍那些個旁門左道算什麼?我看那個誰,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麼?”
巴青垂頭喪氣地道:“桑壽,才從鄉下來的鄉巴佬!”
“什麼鄉巴佬!常言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咱們太祖皇帝做過和尚,當過無賴;就是咱們頭一輩的國公爺也是街上的混混兒,這你比我清楚。可這有什麼相干。我真替你臊的慌。人家才進來大半個月,就把你摔倒了,你就怕了!你還想跟著老爺上戰場立功?我看你趁早也別去了!省得到時候在戰場上做了逃兵,把巴四叔拿命換來的臉面都丟光了!”
巴青頓時像火燒屁股一樣蹦了起來,你罵他祖宗十八代可以,就是打他幾巴掌也是可以的,就是不能說他貪生怕死,不能說他是逃兵。當護衛的第一天,他就接受了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們的教訓,當兵的打敗仗不丟人,丟了城池不可恥,可恥的就貪生怕死做了逃兵。
巴青瞪著於陽,呼呼地喘著粗氣:“我什麼時候怕過死?什麼時候……”
“你覺得我冤枉你了?”
巴青憤然道:“怨,比竇娥還冤!”
於陽冷哼一聲:“我覺得不冤!你以為到了戰場,拿刀殺人才叫上戰場?從你當初參加護衛選拔的那一天你就是在上戰場。你常說巴四叔當年身中數十箭,就是死都沒倒下來,如今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慫了!虧你還成日把巴四叔當楷模。真是丟了巴四叔的臉。戰場上的敵人多的數不過來,不是你打倒了那一個,就勝利了,你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敵人。你以為當了護衛兩年就了不得了,就以為天下第一了。如今我聽那你說,覺得你還差遠呢!你跟人打可以,讓你帶兵呢?像穆大人那樣你行麼?”
巴青立馬懵了:“妹子,我……我……我知道錯了,我就偏不信那個邪,常言勤能補拙,我就不信,我玩命的練,還比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