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白皙瑩潤。
很久沒見了,香芷旋出落得愈發標緻。這丫頭因著不足之症,一直比同齡的女孩長得慢一步,到了十三四才不再顯得太稚氣,到了今時,模樣仍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再過兩年,定會出落成少見的美人。
錢友梅心裡多少有一點兒嫉妒,嫉妒香芷旋的樣貌,還有那般的好福氣。方才她與襲朗打了個照面,險些愣在原地。襲脩已算得男子中樣貌出眾的了,比起襲朗,可就差了太多。
錢友梅心裡千迴百轉,面上則指一指座椅,“我們坐下說說話。”
香芷旋笑著回身落座。
錢友梅道:“在閨中的時候,只遠遠看到過你幾次,倒是不知你記不記得我。”
不記得。香芷旋真不記得,嘴裡卻道:“以往也只是遙遙相見,我又是迷糊的性子,記得不是很清楚。”
“早知有今日這緣分,以往定會與你多多走動。”錢友梅笑道,“可是如今已做了妯娌,定要常來常往的,是不是?”
也不見得啊。妯娌不合的話,也只能關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香芷旋心裡想著,面上只是一笑。
錢友梅尋了幾個由頭,將房裡服侍的丫鬟都遣了,坐到香芷旋近前,低聲道:“四弟妹,我與你說幾句交心的話。”
香芷旋神色誠摯地道:“三嫂請說,我洗耳恭聽。”
錢友梅將聲音壓得更低:“我嫁過來,不需細說,你也清楚是怎麼回事,別說以前了,就是到此刻,我還要被老夫人拿捏著。我心裡不想,可也著實沒法子,總不能灰溜溜地回孃家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香芷旋笑著點一點頭。大夫人一度都過得不如意,何況這府裡別的女子了,各有各的不得已。毋庸置疑,錢友梅這一番話是發自心底。
錢友梅抬手指了指裡間,“老夫人讓我平日裡給你下絆子,許給了我好處——此刻讓四位長輩、兩位爺進去,就是用病重的身子壓人,要大老爺、四爺同意幫我父親升官,只要他們同意,老夫人就將這件事交給二老爺去辦,讓二老爺拿著大老爺和四爺的名帖周旋。”
下絆子?自然不是那麼簡單。老夫人是很貪婪的人,習慣了好處拿大頭的事,今日肯為錢友梅的父親在明面上說話,要錢友梅做的事,恐怕是打的要讓襲朗休了她的主意。而這樣一來,老夫人也將錢友梅推到了更為難的處境,誰都會認定錢友梅是老夫人那一頭的人。
錢友梅繼續道:“老夫人決定了的事,我沒法子左右,可也真是不想刁難你。但是……”她用力地咬了咬唇,眼中已有淚光閃現,“但是日後我總要做出樣子來,不然,我父親別說升官了,被人整治都未可知。”
香芷旋手指輕撫著褙子衣料,觸感微涼,“所以,三嫂的意思是——”
“日後不論老夫人要我怎樣行事,我都事先知會你一聲,你提前做好準備,見招拆招。”錢友梅身形侷促地動了動,“你讓我想別的法子,我是想不出了,思忖整日,覺得也只有這一條路。四弟妹,我也要活下去,也要顧念著雙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香芷旋靜靜地對上錢友梅的眸子。有那麼一刻,她是相信錢友梅這一番說辭的——合情合理,由不得她不信。誰都不會喜歡樹敵越來越多,誰都希望與人相安無事,她亦如此。只是,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腦筋飛快地轉了轉,她明白過來,是這地方不對。
錢友梅這一番話,不該在松鶴堂裡說起。松鶴堂裡的丫鬟秉承了老夫人的脾氣,向來眼高於頂,別說錢友梅了,便是大夫人恐怕都支使不動。
但在方才,丫鬟們竟然都是乖乖聽從錢友梅的吩咐。
進門第二日,就贏得了松鶴堂下人的看重?她可不信。
思忖間,錢友梅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