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前前後後勞作一個多月,雞鳴道上枯萎的鳳血樹終於皆被拔出,煥然一新的則是半人高的小苗。
發完最後一筆工錢,雞鳴島沙灘上歡呼雀躍聲頓起,捧著沉甸甸的銀袋子,有些老百姓激動的熱淚盈眶。
當天夜裡,盛言楚命阿虎將早已準備好的鍋子爐搬到沙灘上,聞到辛辣饞人的香味,老百姓們紛紛圍過來。
一個月的相處,盛言楚早已和眾人打成一片,老百姓們起初還有些畏懼盛言楚這個從京城來的官員,可相處幾天後,老百姓都覺得盛言楚和氣的很,因而見盛言楚在那擺動鍋子,一行婦人湊上前笑說她們來幫忙。
「也好。」盛言楚擦擦臉上沾到的鍋灰,笑著將鍋子的吃法教給婦人。
靠海,自是要吃魚鍋。
「阿虎,你帶人去水灣附近捕一些魚來。」
「小知——」
江知樾光著上半身,笑嘻嘻接茬:「知道,我去撿柴!」
不等盛言楚發話,江知樾手一招,對著身後成群的半大小夥子吼:「都跟我去撿柴火去,待會恩公要做好吃的給咱們吃!」
應者雲集,小傢伙們早就饞了鍋裡的辣味,當下吆喝著跑到附近去撿木柴。
見阿虎點了幾個男人往海邊走,有人擔憂地問:「淺灣的魚現在能吃了嗎?」
捯飭火爐的婦人們面上也現出了猶豫,都拿眼睛看著盛言楚。
「能吃。」
盛言楚說得很篤定:「本官豈會拿諸位的性命開玩笑,你們若不信,待會本官第一個吃!」
老百姓們笑開:「我們自是信您。」
「對對對。」
魚肉片到木桌上後,盛言楚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猶豫地夾了一大塊塞進嘴裡,坐在下邊的老百姓咽咽口水,沒再懷疑,舉起筷子落到滾沸的鍋子裡。
鹹鹹的海風下,盛言楚端起杯子對著曬至黝黑的老百姓們痛飲了一杯。
簡單的魚宴結束後,老百姓們滑船往主城方向去,有些人一直惦記著盛言楚那句『能吃』,左右盛言楚都吃了,想來海中的毒應該除得差不多,既如此,他們還往鄴城逃難做什麼,直接回自己的家陵州唄。
一場魚宴後,陵州城大半的人都回了來,動靜之大,登時引起遠在宋城等地老百姓的關注。
一打聽才知道陵州城通判官帶頭吃了雞鳴島的魚肉,雞鳴島是啥地方!那地兒的毒最重。
如果連雞鳴島的魚都能吃,那其他地方豈不是更能?思及此,逃難在外的老百姓湊到一塊商量。
「那位盛大人舉萬貫招工重建雞鳴島,想來不會忽悠咱,咱要不回去看看?」
「真要回去?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若還有毒呢?」
「人家官爺都親自試毒了,咋還能有毒?」
有膽大的鏗鏘道:「官爺都不怕,我怕什麼,你們不回,我回去,窩在這連個像樣的活都沒得幹,瞧瞧鄴城那幫人 ,一個多月而已賺了多少哦!當初我說我也投奔那位盛大人,你們偏不,這下好了吧,只有羨慕的份!」
「對對對,魚蛋說得有理,盛大人沒騙人,鄴城的人拿了工錢是實打實的真事,他們親口說的,說盛大人當天晚上吃了好多雞鳴島撈起來的魚,就因為這,好多人已經跟著盛大人回了陵州。」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有人道:「既是這樣,那我也回。」
「我也回!」
「我也……」
清早各大城門一開,流落在外的老百姓們皆背著大包小包,再次拖家帶口開啟遷徙,但這次他們是南歸的大雁,都是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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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陵州通判府裡悠哉呷茶的盛言楚放下茶盞,揮退前來稟報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