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繼嫡子的事本官知情,淮親王府那位庶小姐賢良淑德,想來會跟你夫妻同心一起孝敬衛大人。」
「……盛大人,你想好何時上門提親沒?」
盛言楚袖中的手緊了緊:「俞大人說笑吧?下官哪有能耐娶親王家小姐。」
俞庚舉杯啜了口甜酒,笑:「親王家的小姐又怎麼了?盛大人有心要娶,娶公主都要得。」
十公主尋死覓活要嫁給新科狀元的事早已在京城傳開,老皇帝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於昨日下旨將十公主許給了京城一世家子弟,再過幾日便要過門。
公主出嫁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般匆匆出嫁的少有,越是蹊蹺越有鬼,如今城中都在說十公主見老皇帝將她賜給旁人,許是在宮裡鬧呢,老皇帝眼不見心不煩便草草將公主嫁了。
盛言楚嘴角勾了抹興味,負手站在船頭,望著江面淅瀝的雨串。
「娶親王女倒是下官高攀,只是…」
轉過身,盛言楚遙望著癱在溫柔鄉裡眼露迷離的俞庚,啟唇:「只是不知這親事是俞大人自個牽得紅線,還是淮親王讓俞大人來下官這做得說客?」
「自然是淮…」俞庚酒醉上頭,忽緩了口氣打哈哈:「有二公主在,淮親王哪能幹預兒女婚事,讓盛賢弟明日去淮親王府的其實是二公主。」
「二公主?」
「對,」俞庚揮手讓花娘上岸,抹了把臉,「二公主膝下沒女兒,王府那位庶小姐打小就養在二公主身邊,不論是品貌還是脾性都是頂好的,只不過二公主是皇家人,貿然收養庶女為嫡女有損天家顏面,故而那位庶小姐這麼些年依舊背著庶出的名分。」
「盛大人倒不必在意這個,淮親王府攏共就這麼一位小姐,盛大人若娶了她,那就是親王家獨一份的東床嬌婿。」
盛言楚靜靜聽得,俞庚在他身上費了這麼天的口舌,他若貿然開口拒絕,勢必令俞庚不悅。
和俞庚分別後,盛言楚去了趟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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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瓊林宴那天,夏修賢準備大半年的散館考試結束,夏修賢以出色的表現順利留館,如今和俞庚平起平坐,接任了戚尋芳的位置,做起六品侍讀學士,而戚尋芳連升兩級,直接成了掌院下面的二把手直學士。
夏修賢散館後休沐時間有小半個月,這兩日夏修賢將半年來的覺一次睡了個夠,盛言楚敲門時,夏修賢還在打哈欠。
「你這是日也睡夜也睡,咋還睡不飽?」
盛言楚將手中的鴨崽蛋往夏修賢懷裡塞:「料想你今天還沒吃東西,過來時聽見有人賣這個,想著你喜歡吃,便買了一些。」
鴨崽蛋和活珠子是同一道菜,只不過鴨崽蛋腥味要濃一些,盛言楚不太敢吃,但夏修賢很愛這一口。
「就你一個人在家?」走了幾步盛言楚也沒看到夏太太,夏修賢上京後竟改了從前在靜綏的奢靡之風,家裡除了一個煮飯的老媽子,連看門的小廝都沒。
吸溜幹鴨崽蛋的汁水,夏修賢一口包住鴨崽蛋,口齒不清地說:「我娘一聽我能留館,便吵吵地說幫我娶個媳婦,這兩日見天的往外跑,反正我醒來就沒見到她人影。」
盛言楚鮮少看到夏修賢蓬頭垢面狼吞虎嚥的模樣,見狀打趣:「既夏伯母操心你的親事,你還不打起精神來好好捯飭下自己,如今你順利留館升了官,想來京城大把的閨秀想要嫁給你。」
「嫁給我?」夏修賢哼笑地往書房走,「我家產悉數賠給盧婧柔了,剩下的銀子拿來買這棟院子後就所剩無幾,我這樣一窮二白的人,誰家願意將女兒嫁進來受罪?」
「那可未必。」
盛言楚嫻熟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我猶記得那年初次在縣學見到修賢兄的情形,那時的修賢兄浪蕩,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