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店只是塌了個屋頂,陳嘯之路過時看見裡面有一卷床單,裡面似乎影影綽綽地包了個人。
陳嘯之:「……」
「……這怎麼可能只有四百人……」有倖存者低聲道:「……那邊塌了的房子裡還有呢。」
沈晝葉能有什麼事?他近乎偏執地想,沈晝葉這種廢物——嬌氣鬼,健忘症,討人厭的小屁孩,能出什麼事?什麼要見血的事,輪得到沈晝葉這種廢物點心來出?
老天又他媽沒瞎。
陳嘯之冷笑一聲,認定沈晝葉肯定是躲在山坡坡上不肯見人,非要把自己逼瘋不行。
這他媽的不就是沈晝葉的強項嗎。
吵架就會玩失蹤,生氣就他媽要分手,哭了就一定會記仇——記仇。陳嘯之眼眶紅得幾乎滴出血來,心想你要什麼我沒給你?
陳嘯之徒步向前。
霧吹過這男人的頭髮,陳嘯之如山嶽一般,背著沉重的背囊前進。路上他搭了個人的便車,朝著志願者圈出的高地去。
那山坡並不算太遠,是沈晝葉最可能在的地方。路上斷枝殘垣的,地面開裂,有老婦人啊啊地哭著沿著坡向上走。
給他搭便車的當地人會點兒英語,生澀地問他:「您去做什麼?」
陳嘯之死死地盯著窗外:「……我去找人。」
當地人開著車問:「您找的人聯絡您了麼?」
陳嘯之:「沒有。」
「……,」那人猶豫道:「……那您……」
他想了又想,終究沒有說下去。
炎熱的風吹著面頰,陳嘯之又覺得自己快瘋了。車在經過裂開的地縫時顛簸了下,前面一棵樹被連根拔起。
當地人說:「那棵樹砸死了個人。」
陳嘯之:「……」
「……死的人太多了。」那面板黝黑的青年邊開車邊搖頭道:「……到現在還處理不完,對外才公佈了幾百人……不過比2004年那次還是要好多了。04年那次大海嘯我才十歲,活下來都是萬幸。」
貨車轟鳴著顛簸起來,陳嘯之微微一咬牙。
「現在這裡一團糟。」那青年又說道:「您要找的人是個姑娘麼?」
陳嘯之:「……」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是。」
「那您找到她之後可得趕緊帶她離開。」青年誠懇地說:「最近治安可差了。」
然後他將車一停,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對陳嘯之說:「祝您好運。」
海霧瀰漫,瓦礫之間傳來斷斷續續的、撕裂般的哭聲。
這靠近海邊的高地處有個廣場和教會,用來充當臨時的安置所,當地的醫生在教會旁搭了個白色的小帳篷,門口排著長龍。
陳嘯之跳下車,踩到半塊磚,海風灌進了他的領口。
廣場上人山人海,那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要裂開了,分成兩半,可是心臟卻如瘋了般狂跳。
「……」他站在瓦礫殘枝間喊道:「沈晝葉——!!」
無人反應。
這是正常的,陳嘯之眼眶發紅地想。沈晝葉那種摘掉眼鏡就聾的鬼體質,能在那麼多人裡聽見一聲呼喚就有鬼了。
「沈晝葉——!!」
他一邊向前走一邊喊。
仍然無人應答。
陳嘯之走進人群裡,走去醫療帳篷前一路看觀察,那些陌生的面孔奇怪又充滿敵意地看著他,陳嘯之聲音幾乎都在發抖,道:「i——i『 lookg for a chese girl——」
那些人仍用充滿敵意和警戒的眼神看著他。
陳嘯之定了下神,又說:「……estoy bcando a la se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