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一直忘不了他麼?」加勒特突然不依不饒地問:「那個男孩好到十年都忘不了麼?——真的那麼好的話,那你為什麼會對我笑?」
沈晝葉一愣:「笑?」
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向你丟飛機的那天。」加勒特現出一絲不忿,咬牙切齒道:「就是那節課,你對著我笑的樣子。別想抵賴,你為我動搖了。」
沈晝葉那一瞬感到心裡發空,連胃都絞緊了。
加勒特說的是真的,動搖也是真的——可那原因卻與他無關。沈晝葉有點想哭,堪堪忍住,低聲道:
「……你寫下的那首詩,還記得嗎?」
加勒特:「?」
「你說我的眼睛就像風暴捲起的黑葉。」沈晝葉道:「……那是巴勃羅的詩。」
「……他也這麼說過。」
「……」
沈晝葉茫然地往前走,鼻尖兒發酸,覺得自己對陳嘯之太執著。這麼多年中,似乎陳嘯之毫無負擔地在外瀟灑,唯有沈晝葉在做苦行僧。
——可感情從不平等。
……
陽光灑在他們身後,前方seoia hall有個cs的講座,一群學生絡繹不絕地往裡進,他們頭頂鳥影飛越人間。
「你說得也太童話了。」加勒特終於開口說道,他聲音平和,卻又帶著絲顫意:「……怎麼搞得像你為他而生一樣。」
沈晝葉笑彎了眼睛,問:「是嗎?那為什麼不能是『他為我而生』呢?」
加勒特停頓了下,冷漠道:「……隨便你。」然後他想了想,又不平地說:「而且,前提是這段感情持續到了今天——五歲的感情真的能持續到二十五麼?」
沈晝葉軟軟地笑了笑。
胡佛塔側白鳥成群飛過,冬日晴空萬裡。
……
沈晝葉在教學樓樓前停下,說自己要進去拿東西再回圖書館,和加勒特道了別。她再回去的時候加勒特會換一個座位,以後見了面也不會打招呼……前提是見面的話。
沈晝葉明白,自己對加勒特來說,只是一場粗糙的怦然心動。
沈晝葉目送加勒特離去,然後揉著凍得發紅的小指頭哆哆嗦嗦上樓。教學樓裡有空調,溫度卻不高,樓梯裡依稀傳來學生們討論問題的聲音。
她只裹著一件白色的毛茸茸毛衣,小心地站在小教室外,踮著腳向裡看。
這是一節小班討論課,只有十幾名學生,而且已經上完了。講課的教授——陳嘯之,兩指夾著白板筆,往黑板上寫著什麼。靠著桌子的他年輕銳利,襯衫袖口挽了兩截,寫板書時肌肉線條流利緊實,目光專注如星。
怎麼看,都是沈晝葉夢中的樣子。
沈晝葉越看越喜歡。
……
下課,同學們收拾東西往外走,陳嘯之披上外套,第一時間拿手機回沈晝葉訊息,正打著字又抬起頭,迭然看見在門外等著的小青梅。
陳嘯之:「……」
他要回訊息的物件在陽光下,溫溫甜甜地笑了起來。
陳嘯之吃驚道:「wrx你不是在圖書館嗎?」
沈晝葉跑過去,溫暖地說:「和人聊著天走過來的。我來探班不好嗎?」
陳嘯之一瞬沉默。
下一秒他大步向沈晝葉走去,那步伐堅定不移,將身上風衣一脫,圍上女孩肩頭。
然後陳嘯之冷冷地說:「你還要不要命了?穿件毛衣就往外跑?不嫌冷?」
沈晝葉裹著他的衣服,鼻尖被凍得泛紅,笑眯眯地說:「冷呀,所以來搶你的外套啦。」
陳嘯之:「……」
那句話簡直膨脹到了極點,沈晝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