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師姐的表情漂移了下, 一時甚至忘了自個兒剛剛為什麼尖叫。
——張臻, 居然沒發現, 我的導師和我的前男友重名?二十五歲的沈晝葉頭上冒出一長串問號。
怎麼還沒發現?
不過太好了我白緊張了,小師姐立刻寬麵條淚地想, 還以為要現場對室友解釋現導師和初戀男友的關係呢嗚嗚嗚……
……嗚嗚嗚不用解釋真是太好了畢竟我自己都還沒理順……
張臻若有所思:「那可真是一代傳奇。」
沈晝葉終於恢復了為人的尊嚴, 趴在桌上若有所思地問:「嗯?怎麼說?」
「我有印象啊,」張臻摸了摸下巴:「如雷貫耳。——一個初中生,姓陳,北京人,第一年競賽就直接剛進決賽拿金牌,被選進國家隊。」
沈晝葉笑了起來:「啊——」
「差不多啦, 」沈晝葉笑著撓了撓頭:「我前男友,確實是這個姓陳的北京初中生。」
張臻:「…………」
張臻由衷讚嘆:「我操。」
「我他媽和你抬頭不見低頭見都快七年了,」張臻贊道:「沒想到你居然是傳奇的前女友?你和這個大神談戀愛,是不是約會的時候只講物理題?」
沈晝葉感覺頭都大了,她把身上圍的毯子捲了卷, 問:「你靠講物理題和誰談過戀愛?」
張臻若有所思:「沈晝葉是物理奧賽國家隊出身的大佬……我們系裡保研的人裡是不是就我最鹹魚?」
沈晝葉抱著黑芝麻糊杯子安詳道:「鹹不鹹魚我不知道,但我們一級保研的人裡,沒達到畢業要求的,就你一個。」
「……」
張臻一把搶回了自己的黑芝麻糊!
「滾,」張臻憤怒吼她:「我的糊糊就算倒進粒子對撞機都不給你喝!」
沈晝葉心想張女士你真的敢說,我很期待你被中科院院士們追殺然後被周院士一刀砍死的那一幕——然而黑芝麻糊就是沒了。
沈晝葉只得悻悻地從書架上抽出了那本子。
上午時,她看到了十年前的回信。
這次的信上聊了聊十年前的事,提及了十年前的她去參與了競賽的培訓,卻又在信末很好奇地問了一句『陳嘯之到底是誰』。
二十五歲的沈晝葉思考了下,決定先提醒十年前的自己不要管周圍的人怎麼放屁,要玩就開開心心地玩,遇到騷擾就告訴老師告訴學校保安……
……還有陳嘯之的,那道傷疤。
二十五歲的沈晝葉想。
如果沒有那道疤,後面的一切,也許就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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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歲的沈晝葉咔噠了一下手中原子筆,剛準備下筆去寫,就聽得張臻突然開口:
「哎哎,」張臻好奇地問:「你們真的不是做物理題才勾搭到一起去的?你們平時都怎麼相處?」
沈晝葉:「…………」
沈晝葉忍無可忍道:「張臻你沒見過系裡談戀愛的嗎?!」
張臻:「見過。可是人家好好奇葉葉和欠葉葉錢的初戀男友是怎麼談戀愛的鴨。以前我不好奇,現在我好奇了。」
沈晝葉:「……」
二十五歲的沈晝葉終於意識到,自己跳進了張臻挖的坑裡,而且張臻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他、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晝葉耳根都紅了,才憋出這一句話。
她長得其實非常秀氣,陽光一照,耳朵尖尖紅得近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見。
張臻鼓勵地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舉個例子。」沈晝葉英勇就義地一閉眼:「我曾經給他熬過一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