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的她讓如今的自己放棄爸爸賦予自己的夢,讓自己在複賽之後放棄繼續競賽的想法——然後,又讓沈晝葉離陳嘯之遠點。
——語氣十分嚴肅。
和上次喝了假酒的模樣完全不同。
複賽的考場,她依然和陳嘯之不在一個教室裡。
十二月初陰著天,昏昏欲雪。
北京的冬天實在是太過寒冷,在氣候溫和的美東海岸長大的小姑娘邊搓著自己的手指邊做題。
就算有供暖,那點溫度也只是杯水車薪。
風猶如刀刃一般,窗外光禿枝椏被吹得近乎折斷,風從密封不嚴的窗縫滲透進來。沈晝葉凍得手指冰涼紅腫,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也無濟於事,只好從保溫杯裡倒了點熱水,沾濕了衛生紙,用濕淋淋的衛生紙堵住了窗裡滲進來的風。
……所以要拿陳嘯之怎麼辦?
沈晝葉心中充滿糾結,她表白時就已經收到過警告,即使如此她還是拼著一口氣問了陳嘯之『你喜不喜歡我』。
如今甚至收到了來自未來的、相當正式的警告……可是陳嘯之又做錯了什麼呢?
沈晝葉:「……」
沈晝葉想不明白,卻知道陳嘯之所展現出的是一種,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的態度。
——沈晝葉總覺得陳嘯之的眼中,自己跟玻璃做的似的。
他有時候很兇,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將沈晝葉當成他不捨得碰觸的易碎品。他和沈晝葉走在一起時甚至連包都不捨得讓她背,連碰都不捨得碰她。
如果說初遇時,陳嘯之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惡劣模樣,能夠讓她相信『離陳嘯之遠點』是有理由的話——如今的陳嘯之,卻完全不像一個會傷害到她的人。
沈晝葉困惑地揉了揉臉,覺得有點兒冷,將冰冷的保溫杯抱在了懷裡。
cpho複賽要考三個小時。
——而沈晝葉拼盡全力準備過。
無論考得好壞與否,這都是獨屬於十五歲的沈晝葉的,她為之拼搏過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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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慈老師站在寒風凜冽的考場外,迎他們的考。
冬陽如水,北風如刀,北大附中的校門口就是個風口,將人吹得懷疑人生。
沈晝葉差不多是第一批出來的。
她那考場裡漏風,把人凍得哆哆嗦嗦的,連鼻涕都出來了。慈老師看到她就笑著問:「小沈,考得怎麼樣?」
沈晝葉打著哆嗦說:「還——還好吧,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就是最後兩道大題時間不太夠……」
慈老師笑道:「我覺得你的名次應該不會差……怎麼樣,小沈,保送資格考慮下我校?」
沈晝葉撓了撓頭,莞爾道:「……也不是不行吧,想了下離家還挺近的,可以考慮一下。」
「你這句話還是說給我校招生辦聽吧,」慈老師幾乎憋不住笑:「我一聽你選擇大學的理由,實在是受不了這委屈。」
沈晝葉也忍不住,靦腆地笑了起來。
「不過也不是不行,除非你那個小男朋友,」慈老師溫和道:「你順便做做陳嘯之的工作,一起挖過來算了。」
沈晝葉臉微微有點發紅——卻不是因為羞恥。
慈老師知道他們交往的關係。
不只是慈懷昌老師,整個競賽的班級——全班,都知道沈晝葉在和陳嘯之交往。那甚至都不需要什麼洞察能力。
陳嘯之幾乎每晚晚自習結束後,都會等著沈晝葉一起回宿舍。男生宿舍樓和女生樓不順路,但是他每晚都堅持冒著寒風將沈晝葉送回她的寢室樓下。女生宿舍則知道陳嘯之因為沈晝葉被學校統一配備的被子凍得感冒,便連自己從家中帶來的羽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