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葉立刻連下巴都驚掉了:「……第一批?!這種大佬來給我們講競賽?講高中物理?!」
梁樂拿起講義一揚:「——我也不信,但是,授課人,楊聶。」
沈晝葉立刻對這節課的授課老師,充滿了敬仰的情緒。
上課鈴吱啦一聲響起的瞬間,時鐘指向上午八點五十。喧囂的教室的門被慢慢推開,一個老人推門而入。
咔噠一聲,彷彿慢動作一般,連教室裡的嘈雜都變小了。
金黃的光攏在老人花白髮間,又映亮了老人的金邊眼鏡。
「同學們早上好,」穿著格子絨襯衫的楊教授步伐矯健,走到臺前,以雙手撐在講臺上,目光隔著眼鏡望向下面的學生,說:
「我的名字叫楊聶,楊樹楊,耳雙聶,你們可以叫我楊老師。」
那一瞬間,下面有人甚至倒抽了一口氣。
沈晝葉則是微微一怔。
「今天,」這位過往輝煌的首席科學家站在陽光裡,銀白短髮被映得發黃。
她緩慢地說:「——我來試著帶一下高中的電學與光學。」
梁樂震驚地喃喃道:「這教授居然是……」
——他沒有說完。
沈晝葉知道他想感慨的是什麼,但是她心裡所感慨的,和梁樂完全不同。
——沈晝葉感慨的是,楊教授竟然就是那個在廁所洗手的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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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大牛其實也分為兩種,不會講課的和會講課的。
前者比較稀少,除非大佬的語言功能有問題——事實上大多數的老資格老教授講課都非常風趣易懂,哪怕讓他們來講他們暌違五十年的高中知識點,他們也能講得異常生動。電學本就是高中物理一大難點,抽象且不易理解,勸退程度僅次於力學——
可正是這一門課,卻在楊聶教授的點撥下,許多知識點被串講得明明白白,就像簽子上串得分明的糖葫蘆。
這大概才是學校專程將她請來講課的原因。
沈晝葉覺得聽這樣的老師上課實屬享受,這老教授看上去冷冷的,講課時卻有種難以察覺的激情,間或會穿插些她在實驗室的有趣經歷,十分吸引人。
連陳嘯之都沒玩遊戲,聽得十分專注。第一節大課結束,感冒的沈晝葉趴在桌上,慢吞吞地抽了兩張紙巾擦鼻涕。
她趴的桌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公式,應該是來考試的大學生留下的垂死小抄……她剛擦完一張鼻涕紙,就聽到旁邊的梁樂嫌棄她:
「別往我這扔紙!哇沈晝葉你鼻涕真的好多……」
於是被嫌棄的沈晝葉委委屈屈地,將滾到梁樂一側的紙球撿了回來。
梁樂眉頭一皺:「你是小孩嗎?這麼能流鼻涕?」
沈晝葉悲情地又抽了張紙,說:「麼得辦法,我感冒惹。」
梁樂還準備剋沈晝葉兩句,坐在前排的陳嘯之卻突然扭過頭來。他停頓了好一會兒,問:「……你感冒還沒好?」
沈晝葉靜了下,道:「我是昨天感冒的。」
陳嘯之:「……」
陳嘯之的同桌——那個叫陸之鳴的高二學長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陳嘯之又艱難地道:「那——個,你如果要喝熱水的話,我去給你接。」
「……」
沈晝葉崩潰地心想你是和熱水槓上了吧?熱水又做錯了什麼?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拒絕陳嘯之這一莫名其妙的提議,講臺上的楊教授就突然開了口。
「在座各位都是要參加物競的學生,」老教授慢吞吞地說:「我對現在的學生質量非常好奇,所以,我想請大家來做道題。」
教室瞬間靜了下來。
老教授從講桌上摸了只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