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陳嘯之認為,沈晝葉是會招致所有與她接觸的人的疼愛的。
可是陳嘯之卻漸漸發現,沈晝葉身上,帶著傷痕。
……新近添上的,正在癒合的,癒合了的。
——女孩身上的傷疤和病痛。她陳舊的潰瘍。她來辦公室的習慣。她談及自己時的神態——這一切,在她平靜外表下已經露出被撕開的痕跡,露出遮擋下的,泛著紅水的疼痛。
給她看病的、熟悉沈晝葉的師兄說,我一直聽說她導師有點貓膩。
但是具體是什麼貓膩,對方卻渾然不知,畢竟隔院如隔山,袁醫生連她導師叫什麼名字都不曉得。
……我缺席的十年,沈晝葉經歷過什麼?
這個問題,在十年後的如今,被第一次,且正式地,貼在陳嘯之的面前。
陳嘯之知道,那一定浸透了他所難以想像的東西。
他只覺得眼眶酸脹發疼,望著沈晝葉的背影。
陳嘯之道:「……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十分默契地同時沉默。
陳嘯之:「……」
「……」沈晝葉擰著自己的手指,為難地:「你先說。」
陳教授:「你先說。」
沈晝葉連忙推拒:「不不不,還是你先。」
陳嘯之看沈晝葉都覺得在看小可憐,堅持地說:「還是你先。」
沈晝葉堅持:「還是你。」
「……你先講。」
「……」
兩個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
「……」
他倆同時閉了嘴。
沈晝葉尷尬得臉都紅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說,只得拼命用眼神示意陳嘯之先放屁。
「……」陳嘯之緩了許久,開口:「……我過幾天和周院士他們約了個飯局,去外面吃飯,我請客,聊下我回國的一些事宜。」
沈晝葉:「唔?」
陳嘯之道:「……你也跟著一起來?」
「……咦,」沈晝葉迷茫地道:「我一個學生,不太合適吧……」
陳嘯之:「有什麼不合適的?還有我還得打聽件事兒——沈晝葉,你在國內的這個課題組,你在組裡熟人有誰?」
沈晝葉一愣:「都挺熟的呀,都是我師弟師妹,我親手帶的。」
陳嘯之散漫道:「那行。那個叫裴菁的女生呢?」
……裴菁?
沈晝葉都驚了下,這是她走得比較近的師妹名字。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問到具體的人名,不過陳嘯之問這個,是要做什麼?
沈晝葉微一思索,誠實答道:「菁菁……算和我走得比較近的吧。」
陳嘯之點了點頭:「好,我回頭去找她。」
然後他指頭一點沈晝葉的杯子,道:「喝藥,藥涼了。」
沈晝葉抱著裝滿板藍根的小水杯喝了一小口,呆呆地問道:
「……不過你要問她什麼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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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葉那句話問完。
她確實不知道陳嘯之要問裴菁什麼,明明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沈晝葉捫心自問自己的
客廳裡暖融融的,風吹過她白皙細長的小腿和深紅裙擺,她捧著真的只喝了一小口的板藍根,腦袋上炸起兩根毛。
「問她什麼……」陳嘯之眯起眼睛,思考了許久:「問她你肯定支支吾吾說不明白的東西。你這師妹應該不像你吧?」
沈晝葉充滿冤屈:「我哪有說不明白!」
陳嘯之惡毒地說:「沒說明白過。現在不許說話了,還擅自出門跑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