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我伉儀道。
“你陶醉在我不同尋常的表現中。”他又一次露出了那個饒有趣味的壞笑。
“我不能反駁這一點。”我嘆息說。沒有辦法繞過這一點。我在任何事情上都無法拒絕他。我高舉起鑰匙,鬆開手讓它落下來,看著他的手閃電般地掠過,無聲地抓住它。“當心點——我的車可是上了年紀的。”
“非常明智。”他滿意地說道。
“你就不受任何影響嗎?”我苦惱地問道。“對我的存在?”
又一次,他易變的表情又改變了,他的神情變得溫和起來。起初他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臉俯向我的臉,用他的唇慢慢地拂過我的下頜,從耳後一路吻到下巴,往返流連。我顫抖起來。
“無論如何,”他最終喃喃低語道,“我能更好地應對。”
第十四章 精神勝於物質
當他把速度保持在合理水平時,他確實可以開得很好,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就像很多事情一樣,這似乎對他來說毫不費力。他很少看路面,輪胎卻從未偏離過小路的正中間,一公分也沒有偏離過。他單手開著車,在座位上牽著我的手。有時候他會抬頭看向正在落下的太陽,有時他會看著我——我的臉,我飄拂在敞開的車窗外的頭髮,我們交疊的手。
他開啟了收音機,轉到一個老歌電臺,然後跟著一首我從未聽過的歌唱了起來。他知道每一個節拍。
“你喜歡五十年代的音樂?”我問道。
“五十年代的音樂很棒。比六十年代的,或者七十年代的還要棒,唷!”他顫抖了一下。“八十年代的還能忍受。”
“你打算告訴我你多大了嗎?”我試探性問道,不想打破他正在興頭上的幽默氣氛。
“這很重要嗎?”讓我寬慰的是,他的笑容依然明朗。
“不,但我還是想知道……”我扮了個鬼臉。“沒有什麼能像一個未解之謎一樣讓你整夜睡不著覺。”
“我懷疑這是否會讓你心煩。”他的回應更像是自言自語。他看著太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讓我試試看。”我最終說道。
他嘆息著,然後看向了我的眼睛,那一刻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路況。不管他看見了什麼,那一定鼓勵了他。他看向太陽——那個正在落下的球體發出的光芒在他的肌膚上閃耀著,折射出略帶深紅色的微光——然後說話了。
“我出生在1901年的芝加哥。”他停下來,用眼角的餘光瞥著我。我的臉上是小心翼翼的毫不驚訝的神情,我耐心地等待著下文。他淡淡一笑,然後繼續說道。“1918年的夏天,卡萊爾在一家醫院裡發現了我。我才十七歲,正因為西班牙流感而瀕臨死亡。”
他聽見了我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儘管這聲音小得幾乎只有我自己能聽見。他低下頭,再次看著我的眼睛。
“我記不太清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人類的記憶總在褪色。”他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接著說道。“我確實還記得,卡萊爾救我時的感覺。那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你輕易可以忘掉的事。”
“你的父母呢?”
“他們都已經在這場瘟疫中死去了。我成了孤兒。這就是為什麼他選擇了我。在瘟疫流行的一片混亂中,沒人會注意到我不見了。”
“他是怎樣……救你的?”
幾分鐘後,他才回答了我的問題。他似乎在謹慎地選擇著字眼。
“這很困難。我們中沒幾個人有足夠的自制力來做到這件事。但卡萊爾總是我們之中最人道的,最慈悲的那個……我不認為你能在整個人類歷史中找到可與他相提並論的人。”他頓了頓。“但對我來說,整個過程都僅僅是非常,非常的痛苦。”
我能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