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點頭。
林沫坐到她床頭,眼底唇角止不住笑意,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搓了搓手,終於握住了妻子的手腕:“奶奶辛苦。”
靜嫻道:“倒也沒什麼。這也是我自己的孩兒。”
“只是受苦受累的卻只有你一個。”林沫這話說完,旁邊服侍的丫鬟嬤嬤都忍不住促狹的笑意,靜嫻卻是眼珠子一轉:“大爺說話還真是叫人舒服。”
“也救你這麼說。”林沫倒也實誠,“旁人都說恨不得撕爛我這張嘴。”
“玉兒快要進宮了吧。”靜嫻提醒他。
林沫一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妻子在這麼兵荒馬亂的時候還想到這件事。靜嫻低著頭,嘆了口氣:“她到底是公主了,從宮裡出嫁,也比較像樣。皇后最重規矩,他們皇家的禮儀,也得由他們自己操辦才放心。”
“你累了,要不先歇下吧。”林沫摸了摸她的頭髮,“我晚些時候給公主、文宣公去信。”
“大爺不賞我些什麼?”靜嫻問。
林沫有些意外,不過倒是笑了起來:“好,景寧想要什麼?”
“我頭一回生孩子,原來做一回母親得受這樣的苦,幾乎以為自己就要下去陪周姐姐了。”靜嫻躺下來,生意悶悶地,“你們先出去。”
林沫一愣,才意識到是說屋裡頭服侍的人,便叫她們先出去佈菜,自己湊近了,又道一聲:“景寧辛苦。”
“以為自己快疼死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委屈了,憑什麼我要死了,大爺還能和北靜王高高興興的?”
林沫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無論如何,他們虧欠周薈是真。
“這麼想,我就有些想見鳳姐姐了。”靜嫻居然笑了,然後冷靜地盯著林沫,等他發火。
但是出乎意料地,林沫沒有動,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神色陰晴不定。
這份靜謐持續了好長一陣子,持續到靜嫻甚至回憶起了自己剛進靖遠侯府大門時對他那樣的懼怕與驚恐。
這份久違的驚恐讓她嘆了口氣。
然而林沫竟只是說了一聲:“好。”
她也愣住了。
“景寧勞苦功高,”林沫笑意有些酸澀,“何況也就是見個人而已。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還能不去摘給你?”
靜嫻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睡一會兒。侯爺去用膳吧,多陪陪妹妹。”
但林沫還是多坐了一會兒,她閉上眼睛,疲憊和餘痛漸漸襲來,將睡欲睡時,感到林沫又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一個暖呼呼的湯婆子就被塞到了被子裡頭,貼心地放在了小腹附近。她隱約聽見林沫吩咐喜兒等她醒了服侍她再吃些東西,一個念頭猛地衝上腦門。
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到底是因為什麼錯開了呢?
為什麼偏偏是周姐姐的夫婿呢?
有的時候,有些事情,真不是身份名利能解決的。孔氏嫡女、王朝郡君又如何?
什麼用都沒有罷了。
林家添丁,一大清早的,整個戶部都沾上了侍郎大人的喜氣。林沫手裡抓著一把紅包見人就散,身後的齊三也跟著送上紅蛋,收到紅包紅蛋的,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這會兒都得恭喜一下,說些虎父無犬子的吉利話。
倒是水溶直接頷首:“名字取好了?”
林沫笑嘻嘻地衝他咧開了嘴,他今天沒有一丁點伶牙俐齒的樣子。
“恭喜。”水溶道。
“同喜,我還等著雙喜臨門呢。”
水溶挑眉,冷笑了一聲:“侯爺再一直自說自話,我都要擔心我家閨女了。”
林沫訝異地回頭看著他,而後眼光流轉,直接轉到了他身後:“陳大人,來,紅包。”
“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