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他就是覺得一心大師是瞭解他的真實目的的。
“施主,你年紀雖然不大,可是心思卻太重。豈不知慧而不壽?你如此憂思過重,又如何能夠治癒心病?”一心大師嘆了一口氣,那種無懈可擊的臉孔終於出現了一絲的鬆動。
常亦歡苦笑著說道:“大師,既然明白我的來意,便知道在下委實是無路可走了。否則斷然不會來打擾您這方外之人。”
他小心翼翼的從胸口處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恭敬的遞到了一心大師的眼前。
一心大師面露狐疑之色,接過布包,輕輕開啟,那裡面赫然躺著一縷用紅線綁著的青絲。
他終究是神色一變,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了,他揪住心口,面露痛苦之色。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方才能夠再次開口:“這,這是誰給你的?”
“是在下的表姨……”常亦歡也沒有想到一心大師的反應會如此的激烈,心下倒是有些愧疚。
“我想你也應該是她的親近之人,否則這東西……她是不會輕易送人的。”說完,一心大師便拿布包收好,放到了身側。
“大師……在下並無意勾起您的傷心之事,若是給您帶來了任何的不悅,請您諒解。”常亦歡見一心大師默不作聲,急忙道歉。
“罷了……貧僧乃是方外之人,今日卻是失態了。”一心大師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恢復了那副超然世外的神態,“你且過來吧。”
常亦歡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有一心大師相助,他的病只怕才算是有指望了!
一心大師三指搭上常亦歡的左手,合上雙目,仔細辨認那脈搏之中的微弱變化。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他的眉頭卻是越鎖越深,而常亦歡的心也一寸寸的下沉。
難道,真的如同任老頭兒說的那樣,他活不過三十歲?
終於,一心大師睜開了眼睛,可是卻依然不見輕鬆之態。
他收回手指,卻又要求常亦歡張開嘴巴,看了看他的舌頭,並且又要求他咳嗽幾聲給自己聽。
這一切都結束之後,一心直直的盯著常亦歡:“施主,你這病,分明是胎裡帶來的毒,如今日積月累,已非是尋常法子可解。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常年累積的毒,自然也不是一日就能解決的。”
常亦歡慘笑一聲:“大師果然真知灼見。此病……已然糾纏在下多時,雖然並不見得會立時要了性命,可是病發之時,卻是痛苦難當,而且並無任何解決之法,只能強自硬生生挺過去。早些年,病發的並不頻繁,不過是幾年一次,後來漸漸變成一年一次,這幾年竟然是每隔幾個月就要來一次了。”他的言語雖然還算是平靜,可是那種難以忘懷的疼痛,還是讓他聲音微微發顫。
一心大師嘆了一聲:“善哉,善哉。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此病,只怕不好根除。”
常亦歡心頭一揪,一想到連他都這麼說,恐怕是真的一枝無望,他頓時覺得眼前發黑。
不,他要活下去,他要活下去。
否則他又何苦活這一遭?
“大師,求您……哪怕是有個暫時的抵擋之法,也好。在下……需要時間……需要活下去。”
常亦歡的話語幾乎是在祈求了。
一心大師感受到他強烈的求生慾望,心中觸動,便點點頭:“施主莫慌。貧僧本就是要幫你開這副方子的。根治雖然不敢說,但是鎮痛卻還是有辦法的。”
說完,他便回身,在身旁那張簡陋的木頭小几上,提筆寫了一副方子。
他將那墨汁淋漓的方子遞給常亦歡:“此方,可常備於身邊,製成藥丸,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若遇到病發,只需要和水喝下即可。”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