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了無生趣地鬆開手,目不斜視地盯變化的樓層數字:「行了,我知道了。」
旋即,耳旁傳來他的一聲低笑,灌入她耳內,宛如惡魔在人間。
「不繼續問了麼?」時雨青笑道。
林鳶很鎮靜:「已經結束嘞。」
男人肩膀微微抽動,忍著笑說:「你吃起醋來挺別致。」
林鳶反駁道:「我沒吃醋!」
但是說她因海拔較低而生氣,那豈不是又給他助興。
林鳶儘量心平氣和地道:「知道你喜歡的型別跟我不一致,我便安心了。」
時雨青眉梢一抬:「那你喜歡什麼型別?」
林鳶想了想,回道:「比我高就行。」
時雨青:「這麼簡單嗎。」
林鳶:「是的,我不像你,條件列一籮筐。」
時雨青笑了:「誰跟你說的,我連相親都沒去過。」
終於被她套到實話了。電梯門正好開啟,林鳶走出去,回過身便道:「所以你當初說的催婚是假的吧?」
時雨青微頓,說:「倒也不是。」
於是林鳶搬出老周,順理成章地道:「可是老周說你家裡沒催過婚啊。」
時雨青:「……」
林鳶說:「沒話說了吧。」
時雨青舌尖頂到唇角,低沉道:「嗯。」
林鳶心想你嗯個啥,哥譚謎語人嘛。
他們兩人繼續並肩走著,醫院的患者並未減少,大廳中人來人往。
事到如今,林鳶不由道:「既然家裡沒給你壓力,為什麼要跟我閃婚,難不成急著完成人生清單?」
時雨青垂眼:「差不多。」
這個理由不太能讓她信服啊,林鳶托腮,但也沒繼續追問。
因為她突然之間想到,時雨青有意避開老周的原因。
周項應該跟他提過,老周的情況不樂觀,所以他不想…見到老周身體一步步惡化下去,自己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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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鳶再度確認了遍電腦裡的透視片子,給韋子越發了一份。
「如果能說服當然最好,勸不服也沒關係。」她說。
韋子越臉色嚴肅,「林醫生,你是不是覺得哪怕60的成功率,老周也有可能挺不過去。」
林鳶說:「對。」
如此坦誠的答覆,令韋子越一愣,忍不住道:「林醫生,難怪丁醫生說你悲觀呢。」
林鳶無奈地笑,不等她搬出「學醫的哪有不悲觀」的理由——
韋子越隨後又道:「不過這一次,我不得不贊同你。」
林鳶微怔。
等人離開後,盧曼趁著還未開診,也過來她這兒溜達。
「老周這次的情況著實不妙。」
盧曼抵著辦公桌站,語氣罕見的認真。
林鳶坐在椅子上,不由道:「風都吹到你那兒去了。」
盧曼:「老周是熟人,正常。」
林鳶跟她提了周項更改方案的事。
眼下聊病人情況也是徒增傷悲,盧曼只好感慨道:「學醫哪有不瘋的。」
林鳶低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盧曼又開口:「對了,昨天下班我又見到了老周侄子,他手上沒戴戒指,真結婚了嗎?」
林鳶怔愣:「也許忘了戴吧。」
「不曉得。」盧曼挺納悶,「不過我瞅他一直在病房外,就是不進去,很陰鬱啊。」
林鳶回過神,追問道:「你覺得他會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下才會一直避開老周不見面,是否跟她猜的一樣。
盧曼思考了下,說:「他跟老周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