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項表情淺淡,微微頷首,便沒有再提及,開始處理老周的後事。
之後,冰冷的太平間內。
時雨青站在蓋著白布的老周面前,林鳶穿著白大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慢慢地道:「聽說老周走的時候,沒有很痛苦。」
「是麼,挺好。」時雨青低眸,抬手掀開白布。
老人的面容消瘦,唇色蒼白,雙手沒有生息地垂放著。
林鳶不忍心看,別過了目光。
許久,時雨青將白布放下,跟她離開太平間。
周項就在外邊等著,見到時雨青出來,隨即道:「時叔他們正在趕過來。」
時雨青:「我還有事,先走了。」
周項愣了下,說:「那林醫生……」
時雨青:「我們都有事。」
林鳶心有疑惑,但沒說什麼,沖周項說了句抱歉,便跟時雨青離開。
這會兒正值午後,他們兩人走在醫院的樹蔭下,漫無目的地走著。
陽光淡淡地晾在地面,照得樹影斑駁。
林鳶斟酌語氣,開口道:「你看周項不爽麼?」
時雨青扯了下嘴角,說:「老婆,在你心裡我還是這個樣子啊。」
林鳶不由點點頭。
時雨青無奈:「我只是不能接受老周的死。」
林鳶聞言微微失神,輕聲道:「這點你確實比周項更像老周兒子。」
真是奇怪,他們家族裡到底有多複雜,才會出現這種偏差。
時雨青:「老周對我挺好,他臨終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林鳶想起那封信,既然老周說離婚再拆開來看,那應該跟時雨青關係不大。
她便回答道:「沒說什麼,只說你這人跟我閃婚不太合理,老周估計以為你很喜歡我呢。」
時雨青腳步停頓了下,應道:「那就好。」
林鳶托起下巴:「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呀?」
除去因老周過世的哀悼,他身上似乎還瀰漫著一種未知的情緒。
時雨青輕哂一下:「那我隱瞞的多了去了。」
林鳶:「……」
她只好無奈地撫慰道:「你還好嗎?不要緊吧,心裡藏秘密會不會很難受?」
她作為醫生,倒是已經看淡了生死。
但時雨青顯然家境優渥,從未有此遭遇,大概還沒從老周的過世中緩過來。
「我倒不會讓你守寡。」時雨青懶洋洋道。
林鳶一怔,直接道:「說的什麼混帳話。」看來真被老周去世的訊息給刺激到了。
時雨青聳了下肩,沒個正形:「老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林鳶心想也是。
但是吧,你還是能夠經常突破我的想像力下限。
他們兩人走到邊上的長椅坐下。
林鳶發善心道:「不要勉強自己,想哭就哭吧。」
連她也是在病房啜泣了會兒,哭出來就好多了。
「嗯?」時雨青好似沒聽見一樣,側眸欠欠地看她。
林鳶觀察他道:「真的不想哭麼?」
時雨青說:「你在哄我哭?」
「……」
林鳶莫名口乾舌燥,移開目光道:「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時雨青好笑道:「我跟你聊天,就挺好受的。」
林鳶默然,感情把她當治癒的工具人了。
好吧,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也行,我陪你再坐會兒。」林鳶拿出手機瞄了眼時間,離下午開診還遠著。
時雨青看出她這動作的意思,說:「老婆還算著時間呢。」
林鳶立刻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