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一聽,心裡無比舒坦,可臉上卻一副驚訝表情,只道:“啊,是嗎?那或許是我吧。”
“或許是?”金不換把這三個字唸了一遍,只覺她這回應真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沒忍住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座學宮的人,幾乎都等著看你?”
周滿道:“看我是何方神聖,長了幾個腦袋嗎?那恐怕他們見了要失望了。”
金不換問:“你不害怕嗎?”
周滿反問:“我該害怕什麼?”
“……”
金不換凝視她許久,終於沒忍住笑了起來。
該害怕什麼?
但凡能反問出這句話來的,就不可能是什麼善茬兒,何況她還反問得如此理所當然!
這學宮裡怕有熱鬧能看嘍。
金不換簡直高興死了,一時越看周滿越覺得她眉清目秀,心裡越是喜歡,竟不由得把那扇子往手裡一拍:“有意思,有意思——嘶!”
話還沒說完,忽然齜著牙吸了一口冷氣。
金不換臉上頓時浮出痛色,趕緊捂住自己左肋下三分。
周滿便問:“你受傷了?”
金不換心中暗罵,好半晌才緩過來,只道:“都怪前些日夾金谷那一趟,你有聽說吧?出來一個好厲害的弓箭手和我們搶東西,又殘忍又兇狠,多虧了我冒死與其鏖戰,才將其擊退。不過還是被對方一箭傷到了筋骨……”
周滿:……?
夾金谷那一趟我有對你動手?簡直平白一口大鍋,純屬汙衊!
還冒死鏖戰?
腦海裡浮現出此人當時利落扔掉兵刃舉手投降的身影,她心中著實難以平靜。
金不換尚未注意到她變化的臉色,還擱那兒吹噓自己:“你是沒親眼見著,那場面實在是太血腥了。唉,這些宵小之輩,只會暗箭傷人。若叫我下回遇到,定要她有來無回!”
周滿:“……”
很好,姓金的你給我等著。下回要不把這一箭給你補上,我周滿名字倒著寫!
金不換終於看見她眼神不太對:“你怎麼這樣看我?”
周滿大約能猜到他身上為何有傷,只微微一笑:“對不住,我天生有口眼歪斜之症,偶爾控制不住,便這樣斜著眼睛看別人。”
金不換“哦”了一聲,竟道:“那都是些小毛病,咱們學宮春風堂的醫修一個賽一個地厲害,改天你去一趟,保管給你治得妥妥帖帖。”
周滿暗含冷笑,道了謝,又問:“夾金谷裡出的事算大嗎?那人既暗箭傷你,後來抓到她了嗎?”
金不換道:“還好吧,不過人是沒抓到。宋少主讓陳寺,哦,就是宋氏一個家臣,去查了。但線索少得很,大部分能找到的箭都是市面上最常見的。就算知道其中有兩支是沉銀鑄箭,奈何一支早已崩碎,另一支也損毀得不能看了,辨不明來歷。”
周滿買的時候,那三支就已經是殘箭了,勉強還能再用一回已經算不錯了,哪兒還能完好無損地儲存下來呢?
宋氏派陳寺追查此事……
她淡淡一笑:“那恐怕是得查上一段時間了。”
“是啊。”
金不換幸災樂禍得很,點頭就表示贊同。
說話間已走到劍門學宮深處。
他便抬了扇子,指了指不遠處一座修在三十三級臺階上的歇山頂建築,對周滿道:“學宮明日才開課,所以現下看不見人,這裡頭也沒什麼好逛的,也就這座參劍堂值得記一下,回頭學劍都在這裡。”
周滿抬頭看去,重重樓閣掩映的盡頭,三十三級臺階往上鋪開,那座參劍堂就佇立在高處,光這麼一看都給人一種沉厚肅穆的壓迫感,乃是這學宮中除了東角塔樓外最高的建築。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