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離身形一凝。
視線落過去,一雙眸黑的深不見底。
他半彎著身形,鼻尖幾乎能碰到她的。
手上傳來的觸感,讓他的喉結不由動了動。
京市風大,尤其是入秋之後,外面呼呼作響。
房間裡卻安靜的很。
大概是嫌棄他手腕上的佛珠涼,她還擰了擰眉。
殷無離看著她,那樣的側臉總會讓人覺得有種致命的危險。
清貴俊美,又猜測不透。
和往常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殷無離壓低了身形,手指揉著她的臉,聲音低沉:“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會做出什麼來,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某人倒是放心。
殷無離打量著她眉眼,薄唇落過去。
放在一旁的手,微微攥緊,似是剋制。
他的眼底,透著一絲絲的紅。
隨著他的咳嗽聲響起,手腕上的佛珠不再蒙塵,一點點的透出了光。
越是這樣,殷無離的眼沉的越深。
最後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手繞過她的發,力道加深。
秦晚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正要睜眼。
他卻又放開了她,低聲沉語:“雖然這樣的你也很好,乖的讓人喜歡,不過我更喜歡清醒時候的你。”
秦晚眼皮太沉。
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酒店的問題?
她想醒過來,奈何某人給她揉腰的力度太舒服。
他身上的溫度也合適。
她乾脆將手一搭,睡的更沉了。
殷無離低眸看著她,縱容著她蹭皺了自己的睡衣。
黑暗之中,他手腕上佛珠,越顯鮮紅。
那光澤似是能照進他的眼裡。
“有時候我真想,打造一個牢籠,用來關你。”
殷無離手指拂過她的長髮,眸色微深。
人人都說殷家當家清冷如佛子,眼裡無物。
那是因為除了他自己沒人瞭解他。
對於喜歡,他只想讓她看著自己。
殷無離很清楚,某人生性散漫,很難馴養。
他得多點耐心,再多點耐心。
只不過某人終歸要失望了。
他並不是什麼好人。
總統套房裡,純白古典的床上,是非常般配的兩個人。
她就在他懷裡睡著,他的手輕拍著她的後背,近乎溫柔。
殊不知,一些東西正蠢蠢欲動,想要撕碎表象出來…
這一晚,秦晚又做夢了。
這個夢和自己無關。
和殷無離有關。
夢裡她漂亮的病人,竟真的連30都沒活過。
他不愛說話,自己和自己下棋。
甚至性格還有些陰霾。
說不上來的違和感,大概是臉色太過蒼白,導致他看人時,都有種冷漠。
他那時候和她也有交集。
她聽了父親的建議,沒有嫁給殷家。
不,不應該說是她聽了父親的建議。
是因為西周的聲音太多,說她一個鄉下來的人,根本配不上皎潔如明月的殷家少爺。
她遠遠看到過他,那是個冬天,京市下了大雪。
他穿著黑色風衣,站在松柏樹下,輕咳聲不斷。
爺爺找他談話,他沒有說不娶她,也沒有說要娶她,只說自己活不長,不想耽誤她,讓爺爺來問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