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馬師傅的說法,酒蒙子身上揹著不少的東西。
第一,酒蒙子是討債鬼託生。
第二,被邪氣侵擾,早就迷了心智。
第三,酒蒙子吃了豬頭,承擔了怨氣。
第四,秤砣壓棺,裡面不是厲鬼就是害人的降頭。
聽馬師傅說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酒蒙子身上就是一個大雜燴,說心裡話,要是這樣,酒蒙子真該死了,也別他媽救了。
“他身上的東西,得一個一個解,最致命的是棺材,眼下啊,得先找到棺材才行。”
沒有人接話,我也默不作聲。
我覺得他們和我的想法一樣,馬師傅把秤砣壓棺說的那麼兇險,哪個好老爺們也不敢幫著找呀,不管是厲鬼還是降頭,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再說了,除了老常頭,其他人都是看熱鬧的心態,酒蒙子死不死,並不影響生活。
“許多,你去附近找找。”
“啊?我去哪找呀?”
“快去。”
馬師傅的聲音很嚴厲,要是帶著拖鞋出來,肯定得給我兩鞋底子。
無奈,我出門轉了一圈,不管能不能找到,我得先出來轉轉。
為啥?
為了磨洋工,裝模作樣找找就行了,我可沒有老常頭的菩薩心腸。
河灘邊還有幾個人手持七八米長的耙子在水裡亂刮,那種感覺像是用抄網在撈魚,只是他們撈的是屍體。
不遠處的靈堂也挺熱鬧,有好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坐在一起侃大山,一起守著棺材。
我特意過去晃了一圈,一是看看熱鬧,二是混一把瓜子吃。
死者是個四十多歲的爺們,聽說是冬天砸冰窟窿撈魚掉進去的,家屬早就接受了人已死亡的現實,現場並沒什麼悲傷,只等著停屍三天直接火化呢。
在我們那,不同的村子,不同的人家都有不同的習俗,不同的說法。
這種非自然死亡,或者不是因為疾病而死的人稱之為橫死。
有的人家會把屍體帶回去辦喪事,有的人家直接把屍體送到殯儀館,然後在家裡搭個靈堂。
聽那幾個人說話的意思,他們並沒有多少的悲痛,反而在商量怎麼辦酒席,怎麼通知人來隨禮。
果然,葬禮都是辦給活人看的。
我嗑著瓜子聽得正起勁,一個男人突然站起來了,他看了一眼我,我有些尷尬。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拿著鏟子走到喪盆邊,鋪開一張黃紙,把黃紙灰盛在黃紙上包裹。
在我們那有這種習俗,要給死者包裹上路錢,紙錢灰就是上路錢,包裹之後要放進壽衣兜裡,或者懷裡。
我知道他們要開棺,所以抓了一大把瓜子後就躲得遠遠的。
在河水裡泡了一冬天的屍體,又在岸上放了一天多,其味道不用過多形容,反正躲著點就對了。
不誇張地說,負責喪事的風俗師都開始戴口罩了,我得有多遠跑多遠才行。
那男人包裹好之後,一群老爺們幫著抬棺材蓋子,所有人都是一個造型,把頭扭到一邊,根本不往棺材裡看。
“啊?”放紙灰的人一聲尖叫。
抬棺材板的人看了一眼,立馬扔下棺材板子,隨後立馬往後退。
棺材板子落地的啪嗒聲也嚇了我一跳。
“咋回事呀?”
“裡面有個小棺材。”
一聽這話,我立馬過去問了詳情,放紙灰的人說裡面有一個小棺材,上面有秤砣。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去找馬師傅。
“師父,我回來了。”
“你找到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