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醉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我,無所謂。
許某人主打的就是不要臉,二百塊錢怎麼花我都想好了,一百塊錢給師父師孃買東西,一百塊錢攢著買手機。
胡小醉道:“瞎貓碰到死耗子,你還真給人家看好了。”
“那是咱的手藝。”
“呵呵,歪打正著。”
我真想和胡小醉說一句“把你家大人叫過來。”
和胡小醉對話,我腦瓜子疼。
胡小醉和我是兩個極端,用今天的話說,她是一隻精緻的狐狸,我是一個好死不如賴活著的糙漢。
胡小醉很看不上我,可又無可奈何,只能話裡話外諷刺我。
咱無所謂了,翻垃圾堆找吃的活我都幹過,還怕啥閒話?
講真,許某人嘴損,一方面是自己的天賦,更大的一方面是胡小醉和馬師傅的說話方式。
胡小醉數落我,我不搭理,說著說著她也覺得沒勁,跑了。
獸就是獸,狐狸也是獸,真是記不住別人的好,過年那天,牛肉餃子吃得滿嘴流油,才過去兩天,人家一抹嘴,不認賬了。
咱也不在意,除了胡小醉,咱還有秋月姐呢,許某人啥時候缺過女人?
胡小醉走後,我去了孫四爺家。
幹啥?
買酒,三塊錢一斤的高粱燒,先來個二十斤嚐嚐鹹淡。
孫四爺人實在,大水舀子一下接著一下舀,收我五十塊錢,給我幹三個豆油桶,少說得有三十來斤。
孫四爺,行!!!
孫四爺問:“咋啦,你師父家來人了?”
“沒有,我給人看個事,整二百塊錢。”
“呦呵,看給你厲害的,你師傅咋沒給看呀。”
“我師父去老丈人家了。”
“嗯?那你中午吃啥了?”
“師孃包的餃子,我熱一下就行,夠吃好幾天的。”
“得了,你在我這對付一口,我也沒吃呢,咱爺倆整一口。”
整一口就整一口,咱也愛喝那散簍子。
孫四爺生了個好兒子,當了村長,大年初二,也去老丈人家了。
一老一少兩個光棍子,整口吃的就行。
我燒火,孫四爺做菜,孫四爺有點手藝,白菜燉五花肉,開鍋了放點粉條子一咕嘟,再放個蒸屜,熱幾個黃面黏豆包,絕對的人間美味。
還沒吃上飯,馬師傅回來了,在家沒找到我,來孫四爺這找找。
孫四爺笑道:“這小子行呀,看事掙二百塊錢,給你買酒來了。”
我問:“早晨剛去的,咋就回來了?”
“你師孃不放心你,讓我回來了,你看啥事了?”
我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馬師傅連連點頭,各種誇獎。
許某人還有點小得意,師父就是師父,說話真好聽。
馬師傅道:“行了,走回家。”
孫四爺笑道:“喝一口再走,著啥急。”
馬師傅哎了一聲,直接脫鞋上炕,我覺得馬師傅根本沒想走,就尋思著蹭口飯吃。
一個菜,仨酒碗,這酒咱就喝上了。
要麼說馬師傅沒逼臉呢,小酒一喝,人就樂呵。
都是老熟人,也沒啥話,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以前的事,年輕的事,什麼哪個生產隊的驢有勁,原來過年吃啥玩意,都是這套嗑。
嘮著嘮著,孫四爺突然來了一句:“老兄弟,你給我看看,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馬師傅愣了一下,笑道:“媽巴子的,我哪會看那玩意。”
“不扯犢子,你給我掐算掐算,我六十三了,還能活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