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四爺問:“是孩他娘來找我了嗎?”
“我看不像,哎,不好說呀,不是我說話不好聽,當年那事弄得挺寒顫的。”
我好奇問:“啥事呀?”
馬師傅來勁了,罵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孫四爺笑了笑道:“孩子嘛,你生啥氣,我給你說說,你聽個樂呵。”
馬師傅阻攔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和他說啥。”
許某人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老兄弟,我知道時辰快到了,這些事,我不說出來,心裡憋屈呀。”
孫四爺一口喝了半碗酒,迷迷糊糊說起了往事。
六十年代的時候,孫四爺二十多歲,正當壯年,不管是種地開荒,還是打獵伐木,孫四爺都是一把好手。
那時候大集體,給集體幹活掙工分。
怎麼幹都得一樣的工分,很多人都是藏著心眼,帶帶拉拉幹活。
孫四爺心眼實,那真是拼了命地幹,起早貪黑,一天能比別人多幹出一半的活。
那個年代人心樸實,任勞任怨下力氣幹活也能得到小姑娘的青睞,反正就是欣賞。
夏日驕陽似火,一群老少爺們在地頭的樹蔭下乘涼扯犢子,孫四爺像是驢一樣,掄著鋤頭開荒,面板黝黑,肌肉線條分明。
有的小姑娘說孫四爺傻,給公家幹活還這麼賣力氣,也有的小姑娘說孫四爺是個好爺們,是莊稼地裡的一把好手,其中有一個姑娘,名叫香蘭。
香蘭長得並不漂亮,有點胖,總是梳著兩個麻花辮,人也很實誠。
每次孫四爺獨自幹活的時候,香蘭也跟著幹,但兩個人離得很遠。
漸漸地,閒話就出來了,說兩個人關係不正常,也就是搞物件。
據說,在那個年代,被人傳搞物件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孫四爺都覺得不好意思,可香蘭並沒有覺得什麼,有時候還是故意站在孫四爺旁邊,罵那些傳閒話的人。
漸漸地,兩個人越走越近,有時候還故意一起幹活,但誰也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孫四爺拼命幹活的時候,香蘭總是說“慢點幹,歇一會。”
其實,孫四爺心裡也有香蘭,那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天天盼著天黑能躺下休息。
那段時間,孫四爺是真怕天黑,那晚上想香蘭想的,成宿睡不著覺。
可孫四爺心裡也明白,自己家裡窮,老媽死的早,老爹又有病。
孫四爺八歲的時候就給地主放牛,放了兩年牛,建國了,地主沒了。
孫四爺老爹身體不好,用農村話說就是個老藥罐子,幹活也幹不動,生產隊也沒多少工分,沒工分就分不到糧。
飢一頓飽一頓,靠著鄰里救濟,算是把孫四爺拉扯大了。
用孫四爺的話說,那家裡窮的狗逼都沒有。
孫四爺也想娶媳婦,可家裡沒那條件呀,所以,孫四爺只能剋制。
再說說香蘭家,香蘭爹是小隊的隊長,家裡算中農,有點存糧。
還有一點,香蘭爹的脾氣很不好,沒人敢動香蘭爹一根頭髮,一是香蘭爹人挺橫,二是香蘭爹是個禿子沒頭髮。
孫四爺越是壓抑情感,心裡越不好受,香蘭這姑娘挺勇敢,總是主動製造見面的機會。
話說有一次村裡面放電影,孫四爺去看電影,半路被香蘭截住了。
香蘭邀請孫四爺上山走走。
孫四爺也願意啊,啥電影能有心上人好看。
許某人給諸位唱一段“三更裡呀,他們倆進小房啊,二人,他上了呀床啊,解開了香粉袋,露出了菊花香。”
不知不覺到了冬天,香蘭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