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繞了小半天,馬師傅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一大塊棺材板子。
美中不足的是許某人刨棺材的時候,力道沒掌握好,給人家墓主的腦瓜殼子刨個窟窿。
馬師傅揹著棺材板子下山,我扛著老洋鎬,我倆直奔旁邊村的孫喜旺家。
對,就是給孫四爺做棺材那人。
到了孫喜旺家,孫喜旺正陪他孫子玩小霸王呢——坦克大戰。
見到馬師傅,孫喜旺也樂呵,笑道:“呦,稀客啊,來來來,進屋坐。”
馬師傅接過孫喜旺發的煙,笑道:“我整個棺材板子,得做個斧頭,你忌諱不?”
“忌諱啥,棺材我都做,要多大尺寸的。”
“你看著做吧,儘可能往大了做。”
“行,你進屋喝點茶水,我取傢伙去。”
馬師傅沒有進屋,孫喜旺幹活,馬師傅在一邊嘮嗑,還問起了孫四爺棺材的事。
孫喜旺心眼直,沒拐歪道:“馬師傅你懂這個,我也不瞞你,當初做棺材的時候,有塊板子也是邪門,洋釘子砸斷了四根,第五根還砸彎了,呦,得有四五年了,我估摸,孫四爺是熬不到開春了。”
馬師傅道:“嗯,我也覺得孫四爺這一關不好過,這不,整個棺材板子做個辟邪的斧頭,給他掛門上。”
“行,我四哥可是個好人,能救的話,救一把,他媽的,這世道,好人就不長命。”
......
馬師傅和孫喜旺有一搭沒一搭嘮嗑,不知道為啥,見到孫喜旺,我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這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兒,粗糙手上都是老繭,臉上一圈花白的鬍子,看著很硬氣的感覺,或者說,莊稼地裡的硬漢。
人家倆人嘮嗑,咱也沒事幹,許某人也是有藝術細胞的,這有現成的工具,咱找了塊破木頭,給師父做個擺件。
做完後咱也沒給馬師傅看,等著回家給他個驚喜。
做好斧頭,孫喜旺不要錢,馬師傅硬給了二十塊錢,說大過年的,不能白乾活。
孫喜旺不收錢馬師傅也不樂意,沒辦法,收了錢,給我裝了一袋子蘋果。
鷸蚌相爭,許某人得利。
到了孫四爺家,孫四爺兒子也沒回來,事情也沒問出來,馬師傅把斧頭掛在門框子上了,斧刃對外,馬師傅說能擋住一切牛鬼蛇神,掛著就沒事。
同時交代孫四爺,趕緊問問村長,到底得罪誰了,要不然馬師傅也沒辦法下手破了邪術。
孫四爺真是活夠了,應了一聲,也沒當回事。
讓我倆留下來吃飯,馬師傅說不行,得回家燒炕了,要不然屋裡的酸菜缸該凍裂了。
回到家中,我拿出了木雕,馬師傅看了一眼,不僅沒有感動,還拿著笤帚追著我打。
我這個委屈啊,心裡暗罵馬師傅不懂藝術。
許某人的木雕,是一牛一馬結合在一起,上面的馬作騰飛狀,下面的牛健碩有力,公馬母牛是絕配。
咱還給木雕取了個名字,叫做馬上牛逼。
馬師傅姓馬,這是多好的寓意,可馬師傅沒藝術細胞,欣賞不了。
次日,師孃回來了,帶回來不少好吃的,秋月姐也給我買了禮物,一把能打塑膠子彈的槍。
好,真好。
那時候槍也有勁,十米之內,打個鳥真能打死。
一家人正樂呵著,村長來了,村長聽孫四爺說了那事,孫四爺學話也學不明白,就來問馬師傅了。
村長也沒直接問,人家說媳婦在家炒菜呢,叫馬師傅過去喝一口。
喝酒的事,馬師傅肯定積極,許某人也想去,倒不是想喝酒,咱想看看村長媳婦長啥樣。
那時候,村裡有頭有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