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堆旁邊,我感受不到任何溫熱,反倒有一絲刺骨的陰涼。
就算是數九寒天之時,坐在火堆邊也得有溫度呀,更何況此時還是秋天。
不對勁,這火不對勁,沒人添柴火,火勢一直保持不變,或者說,就連火苗的晃動都是重複的。
這讓我想到了以前過年時,放在廟裡的火盆,下面是燈光和風扇,上面是一塊紅布,開啟開關,紅布的跳動和眼前的火苗如出一轍。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順著脖子淌下來了,再看身邊的幾個人,看似在睡覺,但總給人一種昏迷了的感覺,有呼吸,但,醒不過來。
正常在山裡過夜的人,肯定得留個守夜的,這群人,想幹啥?
我小心地掀開了身邊人蓋著的破羊皮,我頓時頭皮發麻,破爛卷邊的粗麻馬褂,破爛處還露著油漬麻花的黑棉花。
我的個天呀,這是清朝人的衣著風格,難不成是清朝厲鬼。
那也不對呀,我一個肉體凡胎之人,怎麼可能看到鬼魂?
為了驗證一下,我嚥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氣準備叫醒一個面善的老哥,最多就是捱上一腳唄,要能踢我一下,那還是個好事。
“幹哈呀。”一個漢子粗獷道。
我真想給他跪下,太他孃的感人了,是人,活生生的人。
“問你呢,你小子幹啥的?”
“不,不幹啥,迷路了,找你們搭夥過個夜。”
漢子不耐煩地指了一下身邊道:“趕緊地,找個地方睡,剛吃飽喝足,別打攪老子。”
我心裡暗喜,這回沒錯了,肯定是人。
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離火遠一點,還學孫猴子畫圈的本領,用我的童子尿給自己畫了個圈。
相傳硃砂、桃木、黑狗血和童子尿可是四大辟邪之物,不管有用沒用,尿上一圈,有勝於無。
想要睡覺,可肚子餓的咕咕叫,不過沒吃的,只能強忍著,好在周圍出奇的安靜,我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我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屁股底下更是硬得要命,好像墊著一塊木頭似的,周圍人也都不見了,火堆也消失了。
我疑惑地扇了自己兩巴掌,確認不是在做夢。
這群人走了?
看了看胳膊,全都是一道一道的劃傷,一定是昨晚逃命時樹枝劃的。
再摸屁股底下,好像卡著一條樹幹,壞就壞在我手賤了,拿起來一看,我的個天,竟然是一條人腿骨。
“操。”我罵了一聲,慌忙起身,還不忘在衣服上擦擦手。
“爺們,睡醒了?”
不知何時,道士竟然在我身後,我瞪了他一眼道:“老頭子你到底想幹啥呀?”
道士嘿嘿一笑道:“嘿,你這沒良心的,還幹啥來了,給你送吃的來了。”
說罷,道士拿出了燒雞繼續說:“你小子跑挺遠呀。”
我猶豫片刻,接過了燒雞,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連句話都不想和道士說,我得先吃飽,吃飽喝足,幹啥都有力氣,老子必須得跑了。
燒雞的味道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沒有香味,放在嘴裡如同嚼蠟,好在是能吃的東西。
“吃完了繼續進山。”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回家,茫茫大山,你怎麼出去?”
“怎麼出不去,昨晚還碰見好幾個人呢。”
“嗯?你怎麼確定他們是人,而不是鬼呢?”
道士的話讓我脊背發涼,冥冥之中我也覺得昨晚遇見的不是人,但現在是白天,再牛逼的厲鬼白天也不敢出來作祟,一天的時間,怎麼著我也能跑出去。
我已經下定決心離開道士了,我不覺得自己是個不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