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是你的嗎?你在找這個嗎?”身後,傳來甜美的聲音。
回頭,我看到一個小小的女孩,似乎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卻出奇的美麗。她穿湖藍的裙子,落日的餘暉撒在她的面頰,為她的**鍍上幾乎透明的金色光芒,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一雙眸子,清靈靈的動人。
她掌心託著那枚祖母綠戒指。
“不,不是我的。”我冷冷的轉身。
“是你的,怎麼會不是你的,我親眼看到你丟掉的。”她說著,急急的跑到向我跑來。小小的身體推開層層疊疊的水花,冰冷的盪漾在我們身側。
湖水幾乎沒過她的**,她卻固執拉住了我的衣角,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我身側。想是因為寒冷,她的身體都微微顫抖。她低著頭小聲說“明明就是你的,我看見你丟的。”
“你親眼看見的?”
“恩。”她看我一眼,又慢慢的垂下眸子。
“那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呢?”
“你。。。。。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看到我。。。”她低眉斂目,輕淡的聲音倒像撒嬌的口吻。
“姐姐,好冷,我們回去。”她拽我的衣角。那張臉,那麼蒼白。心裡微微一動,慢慢隨著她走回岸邊。
“姐姐,它好漂亮啊…。”她低頭撫弄那戒指。
“是啊,怎麼會不漂亮呢,是祖傳的祖母綠呢”。
“嘻,”她輕輕笑了,“姐姐,你知道嗎?戒指的美麗不在於寶石的本身,而在於它裡面蘊含的深厚感情呢!”
看著小小的她說出這樣的話語,我忍不住苦笑。她,懂得什麼呢?
她卻兀自笑著,在自己的頸間摘下一條鏈子,將戒指掛在上面,遞給我,“把它帶在脖子上,總之,你會明白的,所有的真愛都不會落空。”她稚嫩的臉上清楚地寫著篤定。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漣漪,我叫漣漪。”她抬頭看我,綻放出嬌柔的笑來。“你知道嗎?有一種花,你從未見過,卻篤信它存在;有一種聲音,你從未聽過,卻自知你瞭解;生命是一項隨時可以終止的契約,愛情在最純美的時候,卻可以跨越生死。”
“小鬼,你什麼都知道。”我苦笑,伸手接過她掌心的戒指,目光卻遙遙的落在深沉的湖面。愛情,還有生死,這小小的孩子,她又懂得什麼?
回神的時候,只看見她的背影,三回兩轉,消失在蘆葦深處。
“愛情在最純美的時候,卻可以跨越生死”。
這樣的句子,是多麼美,可是,我們究竟要怎樣,才可以跨越生與死這遙遠的距離?
“她走了,你回來吧。”辛迪的簡訊,寥寥數字,卻讓我苦笑到淚流滿面。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筋疲力盡,頭昏腦脹,卻沒有絲毫睡意。
雙手貼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見他,我的祁歌。渾身纏滿繃帶,插滿這樣那樣的管子,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祁叔,對不起。”我把頭抵在玻璃窗上,哽咽難言。
“傻孩子,不關你的事。”祁叔的聲音嘶啞低沉,似乎只是一個晚上,他就已經蒼老。
“祁叔,你養大了我,我卻害了你唯一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殷紫,她的話,你不要太在意,她就是這樣的人……”祁叔溫暖的手輕輕拍在我背上,“殷紫,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孩子。不要什麼事情都要怪自己,你已經很好很好了。殷紫,要不是因為我們,你和祁歌,應該早在一起了。是我們,妨礙了你們的幸福。”他努力扯起唇角,想要給我一個微笑,雙眼裡卻滿是血絲和淚滴。
我亦想給他一個微笑裡,卻緩緩的墜入黑暗。
我累了